墓室内一片死寂,只有星辰机关仪缓缓导能时发出的微弱嗡鸣。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着那位在星辰仪下悬坐三十载、形如槁木的老者——巧手鲁师,竟真的睁开了眼睛,并一语道破了天机!
他浑浊的目光扫过我们,最后落在我手中的星辰引令牌上,那干裂的嘴唇扯出的笑容,带着一种勘破世情的沧桑与近乎偏执的狂热。
“星轨已动,归墟门开……你们……终于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族兄!你……你真的醒了?!”墨族长激动得老泪纵横,想要上前,却又怕惊扰了他。
巧手鲁师(或许该称他鲁师)微微摆手,动作还有些僵硬,目光却锐利地看向我:“小子……你身上的剑意……很特别……东瀛的壳,华夏的魂……竟能引动‘周天仪’的星辉共鸣……不简单。”他又看向云青禾,“云家的月华……碧波盏的生机……好,很好……看来墨文渊那小子,没找错人。”
他竟直呼墨文渊为“小子”,且对一切了如指掌!
“鲁师前辈,您早就知道我们会来?”我压下心中震惊,拱手问道。
“三十年前……我以寿元为祭,强推星轨……便窥见一线天机……”鲁师喘息着,每说一句话都似耗费极大心力,“归墟异动,邪神将临……破局之机,系于‘异数’之人,持‘星钥’,引‘月华’,汇‘阵符’,方能重启周天星辰大阵,封堵归墟之门……墨文渊的星辰引,是阵符;你这融合了草薙本源的剑意,是钥匙;云家丫头的星月之力,是稳定阵眼的基石……”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们三人:“而老夫……便是为你们打造‘阵盘’的人!”
阵盘?周天星辰大阵的阵盘?
“前辈,您是说,炼制周天星辰大阵的操控核心阵盘?”云青禾美眸一亮。
“不错……”鲁师艰难地抬手,指了指周围墓壁上的星辰机关图,“周天星辰大阵,乃上古遗留,浩瀚无边,非人力所能直接操控。需炼制一核心阵盘,以此为媒介,接引星力,演化阵势。阵盘不成,纵有钥匙、阵符、星引,亦是徒劳。”
他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后怕与遗憾:“三十年前,我欲凭一己之力,据此墓中残留的星图炼制阵盘雏形,却低估了阵法的反噬与所需材料的苛刻……险些魂飞魄散,幸得这‘周天仪’护住一丝残魂,陷入假死……直到今日,你们携星辰引而至,引动仪轨,才将老夫唤醒。”
原来如此!一切的线索串联起来!墨文渊寻找合作者,鲁师炼制阵盘,都是为了重启周天星辰大阵,封印归墟!这是一场跨越了三十年的布局!
“前辈,炼制阵盘,需要何物?我等必当竭力寻找!”我立刻说道。时间紧迫,必须争分夺秒。
鲁师眼中精光一闪,语速快了几分:“炼制周天星辰阵盘,主材有三。其一,九天星陨铁,需是经受万年星辰之力淬炼的天外玄铁,蕴含至纯星力,为阵盘骨架。其二,混沌息壤,乃开天辟地时残留的一缕先天土精,可承载万法,演化阵势,为阵盘基座。其三,太阳金精与太阴月华,需至阳至刚与至阴至柔之力完美融合,化作阵盘灵纹,调和星力。”
他每说一样,我们的心就沉一分。这些东西,无不是传说中的天材地宝,可遇不可求!
“九天星陨铁……我墨家世代守护此冢,只因冢心深处,封存着一块先祖偶然所得的拳头大小的星陨铁核心,乃镇冢之宝……”墨族长面露难色,“只是……冢心机关重重,更有星煞守护,凶险万分……”
“混沌息壤……据闻曾现于昆仑墟深处,然虚无缥缈……”鲁师摇头。
“太阳金精、太阴月华……或许可借林小友的离火之精与云姑娘的月华本源,辅以秘法淬炼提取,但过程痛苦,耗损极大……”他看向我们。
皆是艰难无比的条件!
“除此之外,还需一引子。”鲁师目光落在我右臂剑印上,“需你一缕融入了龙脉气息的草薙剑意,以其斩破虚妄、沟通混沌的特性,在阵盘成型的刹那,为其开光启灵!”
我深吸一口气,与云青禾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决然。再难,也要去做!
“星陨铁在此冢中,尚有希望。其余之物,再慢慢寻找。”我沉声道,“前辈,事不宜迟,该如何取那星陨铁?”
鲁师挣扎着想站起,却踉跄一下,云青禾连忙上前扶住。他苦笑道:“老夫沉疴已久,元气大伤,需时日恢复,无力再闯冢心。取铁之事,需靠你们自己。我可将冢心机关图与星煞特性告知尔等,但其中凶险,九死一生,尔等可敢?”
“有何不敢!”我斩钉截铁道。云青禾亦坚定点头。
“好!有胆色!”鲁师赞许一声,随即对墨族长道:“守诚,带他们去藏经室,将冢心机关全图与星煞录取来。再为我准备一间静室,取百年石钟乳与地脉灵液来,老夫需尽快恢复几分元气,方可指导他们炼制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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