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林中枝叶无风自动,那幽绿光点越来越多,如夜空繁星,将我们团团围住。我们四人背靠而立,各自凝神戒备。历经连番恶战与空间传送,人人带伤,真元亏虚,此刻再遇不明敌情,心弦紧绷到了极致。
“他奶奶的,刚出狼窝,又入虎穴!这鬼林子里又是什么玩意儿?”王胖子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手已摸向腰间仅剩的几枚“五雷破煞符”,符上雷纹隐现,蓄势待发。他虽疲态尽显,但眼珠子滴溜溜转,打量着四周阴影,低声道:“林先生,看这架势,不像煞灵那等凶戾之物,倒像是……活物?可这气息,飘忽得很,胖爷我走南闯北,也没见过这种路数。”
云青禾玉指轻扣碧波涵虚盏,盏中月华如水,荡漾开来,形成一层薄而坚韧的“月华灵罩”护住众人。她秀眉微蹙,灵觉如水银泻地般向外延伸,旋即收回,清冷的面容上露出一丝讶异:“气息纯净,生机盎然,隐有星辰灵韵,绝非阴邪之物。但灵智极高,彼此气息勾连,似有简易的合击阵势,进退有度,像是……训练有素的护卫。”
墨林则迅速蹲下身,指尖泛起微光,拂过地面的腐殖土与几片散发着微光的奇特苔藓,又抬头观察古木枝干上天然的纹路,脸色越来越惊疑:“林大哥,此地方圆百里的地脉走势,竟暗合周天星斗中的‘青龙七宿’!这些树木看似天然生长,实则隐隐构成聚灵引星的阵法基座!还有这苔藓,是早已绝迹的‘星辉地衣’,只生长在星力极度精纯浓郁之地!我们恐怕是闯入了某个依托上古星辰大阵残余之力形成的、自成一格的洞天福地!”
我闻言,心中亦是一凛。强忍经脉刺痛,运转灵眼细观。果然,那些参天古木的排布并非杂乱无章,树干纹理隐隐流转着极淡的银辉,与天上星辉遥相呼应。林中灵气虽不如外界狂暴,却精纯无比,更蕴含着一丝温润平和的星辰本源之气,对我体内星核冰魄的恢复大有裨益。而那些幽绿目光的主人……
“不必紧张,我们并无恶意。” 我深吸一口林中蕴含星辉的灵气,略作调息,朗声开口,声音以龙脉之气包裹,平和而富有穿透力,不带丝毫敌意,“我等为避灾祸,无意中传送至此,若惊扰了此地主人,还请现身一见。”
话音落下,林中寂静片刻。旋即,那些幽绿光点缓缓移动,从阴影中走出一群体型矫健、通体银灰、唯有双眼碧绿如宝石的猿猴。它们约莫半人高,动作轻盈无声,皮毛在星辉下流转着金属般的光泽。为首一只体型稍大,额前有一簇呈北斗七星状排列的银色毛发,眼神灵动,充满审视与好奇。
“北斗银毫……星瞳灵猿!” 墨林低声惊呼,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族中残卷有载,此乃上古异种,天生亲近星辰,智慧通灵,常伴守山人一脉左右,为其巡山护林、传递星讯之灵兽!早已以为绝迹,没想到……”
“守山人?” 云青禾眸中异彩一闪,与我对视一眼。我们皆想起冰魄星卫遗言中提及的线索。
那为首星瞳灵猿(暂称其为猿首)并未立刻攻击,而是歪着头,仔细打量着我们,尤其在我怀中的星辰引令牌和云青禾眉心的月痕上停留许久。它喉咙里发出几声高低起伏、富有韵律的轻啸,似在交流。身后猿群也发出类似的声响,彼此应和。
片刻,猿首竟口吐人言,声音略显生涩,却字正腔圆:“尔等……身怀星钥、月痕,更有龙脉加身、地师之眼……然,亦有凶刃煞气缠缚,因果驳杂。擅闯星辉古林,触动接引星梯,已犯禁忌。按古律,当驱逐,或……诛灭。”
它的话语虽断续,但意思清晰,更带着一种古老而威严的韵味。王胖子听得瞪大了眼:“乖乖,猴子会说话?还懂古律?”
“不得无礼!” 墨林急忙制止王胖子,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姿态恭敬:“灵猿尊者在上。晚辈墨林,乃地师一脉守墓人后裔。这几位是我的同伴。我等确为避祸,误入宝地,绝无冒犯之意。身怀星钥月痕,实为秉承先祖遗志,欲寻访天柱守山人,共商补全周天星辰大阵,应对归墟之劫。还请尊者通禀,或予指点。”
“守墓人后裔?” 猿首碧绿的眼眸在墨林身上转了转,又看了看我手中的令牌,沉吟道:“星钥气息纯净,月痕亦正,龙脉堂皇……确有渊源。然,天柱重地,非有缘者可入。守山一脉,避世久矣,不履尘嚣。尔等欲见守山人,需通过三重古炼,证其心志,明其道途,方可获接引。”
“三重古炼?” 我心中一紧,果然没那么简单。
“然。” 猿首点头,前爪轻抬,指了指我们来的方向,又指向古林深处,“第一炼,问心路。沿此径行,不过百丈,自有迷障。能明心见性,不为外物所惑,秉持初心而出者,可过。”
“第二炼,量力阶。林深处有九级天星台,每登一级,承受星力威压倍增。需凭自身修为、毅力、乃至对星辰之道的感悟攀登。至第三台,可证金丹之基;至第六台,可窥元婴之门;欲见守山人,至少需登第七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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