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埋于冰雪中的金属穹顶,像一头蛰伏巨兽的颅骨,入口处的厚重闸门被某种爆炸物粗暴地撕开一个扭曲的裂口,边缘还挂着冰凌。寒风裹挟着雪沫,从裂口倒灌进去,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蓝胭脂感知到的血腥味,在这里变得浓郁起来,混合着金属烧灼和某种化学试剂的刺鼻气味。
深渊打了个手势,吉田和石匠小组的成员立刻分散开来,占据入口两侧的有利位置,枪口对准黑暗的内部。深渊自己则如同狸猫般贴近裂口,将一个微型探头悄无声息地探入。
片刻后,他缩回身,对着通讯器低语,声音透过骨传导耳机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确认安全……暂时。入口大厅有激烈交火痕迹,至少六具尸体,装备混杂,不是正规军,像是雇佣兵。死亡时间不超过四小时。”
林浩宇闭目凝神,他的感知如同水银泻地,沿着金属通道向深处蔓延。“内部结构复杂,生命信号主要集中在更下层。能量源……在深处波动,很不稳定。有强烈的怨恨和恐惧的情绪残留。”
蓝胭脂也集中精神,尝试过滤掉那些杂乱的信息,专注于能量流动。她“看”到研究所内部的能量场像被搅浑的水,无数紊乱的波纹交织碰撞,而在所有混乱的尽头,有一个冰冷的、贪婪的“漩涡”正在不断抽取着什么东西。
“有什么东西……在下面‘进食’。”她睁开眼,脸色有些发白。
“行动。”林浩宇言简意赅。
一行人依次通过裂口,进入研究所内部。应急灯提供着昏暗的照明,将大厅内的惨状映照得如同地狱。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倒毙在地,墙壁上布满弹孔和能量武器灼烧的焦痕。从装束看,确实是两到三支不同所属的雇佣兵队伍在这里发生了火并。
“黑吃黑?”吉田检查着一具尸体上的纹身,“‘血狼’和‘灰烬’的人,都是认钱不认主的鬣狗。”
“不像单纯的争夺。”石匠蹲下身,指着一具尸体脖颈上诡异的乌黑手印,“看这个,不是任何已知的格斗技或武器造成的。更像是……被某种东西徒手吸干了生命力。”
一股寒意掠过众人心头。
他们沿着主通道小心翼翼地向深处推进。越往下走,战斗的痕迹越少,但出现的尸体死状却越发诡异。有的如同被瞬间冻结,保持着奔跑的姿势;有的则像是被内部引爆,血肉模糊;还有的,则如同石匠发现的那具,干瘪枯槁,仿佛经历了数十年风干。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腥味,混合着低温也无法完全压制的腐败气息。
蓝胭脂的感知能力在这里受到了干扰,那些残留的死亡痛苦和能量乱流如同尖刺般不断冲击着她的意识。林浩宇察觉到她的不适,不动声色地靠近,一股稳定而温和的能量场以他为中心微微扩散,如同为她撑起了一把无形的保护伞。压力骤减,蓝胭脂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通道尽头,是一扇被强行熔开的合金大门。门后是一个巨大的环形空间,这里似乎是研究所的核心区域之一——生物培养区。
眼前的景象让即使是身经百战的深渊和石匠也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环形空间的墙壁上布满了无数个玻璃圆柱形容器,大部分已经破碎,粘稠的、散发着荧光的培养液和某种无法辨认的有机组织碎片溅得到处都是。少数完好的容器中,漂浮着形态怪异的生物胚胎,有的多肢节,有的覆盖着鳞甲,但无一例外都失去了生命迹象。
而在空间中央,是一个更大的培养槽,此刻也已破裂。槽底残留着一滩巨大的、半透明的、如同昆虫蜕皮般的物质,还在微微蠕动,散发着强烈的能量波动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那个‘初始样本’……孵化了?”吉田的声音干涩。
林浩宇走到那蜕皮旁,蹲下身,指尖悬空拂过。“不完全是。这是一个……茧。里面的东西已经离开了。”他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它吸收了这里残留的生物质和能量,完成了初步的成长。而且,它很‘聪明’,懂得利用闯入者的冲突和生命来补充自己。”
他指向地面几道清晰的、带着粘液的拖痕,延伸向另一条通往更下层的通道。
“它往能源核心的方向去了。”
就在他们准备追踪那未知生物时,异变再生!
环形空间上方原本封闭的通风管道栅格突然同时爆开!数十个穿着黑色作战服、动作僵硬如同提线木偶的身影如同下饺子般落下!他们眼中闪烁着不正常的红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手持武器,不由分说地向着林浩宇等人疯狂开火!
“是那些雇佣兵的尸体!被控制了!”深渊大吼,手中的突击步枪喷吐出火舌,精准地点射着那些“复活”尸体的关节部位。
战斗瞬间爆发!这些被控制的尸体虽然动作僵硬,但毫不畏死,而且力大无穷,子弹除非击中头部或彻底破坏脊柱,否则很难让其停止活动。更麻烦的是,他们身上还残留着生前使用的各种武器,一时间弹雨横飞,能量束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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