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光线涌入,映出门口的身影。并非我预想中身着华丽教皇袍的比比东,而是一位身着武魂殿标准高阶执事服饰的中年男子。他面容肃穆,眼神锐利如鹰,步伐沉稳,周身散发着魂王级别的魂力波动,虽不张扬,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身后跟着两名低阶执事,垂手肃立,姿态恭敬。
艾莉亚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抱着我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微微屈膝行礼,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塞恩执事。”
被称为塞恩执事的男子目光淡淡扫过艾莉亚,最终落在我身上。那目光冰冷、审视,带着一种评估物品价值的苛刻,仿佛要穿透襁褓,将我里里外外剖析清楚。
【武魂殿审判所下属,巡查执事,五环魂王。】小光瞬间调取了相关信息,【职责包括巡查各殿区,处理内部纠纷,以及……监控‘特殊个体’。宿主,来者不善,但暂时没有检测到直接恶意,更倾向于‘观察评估’。】
我心中了然。比比东立圣女,内部权力平衡被打破,我这个曾被教皇亲自过问的“异数”,自然会进入各方视野。塞恩执事的到来,代表着一股势力——很可能是供奉殿,或者审判所本身的保守派——开始正式、近距离地收集关于我的信息。
不能表现出异常,但也不能表现得过于平庸。过于平庸意味着失去价值,在接下来的风波中可能被轻易舍弃;而过早暴露底牌,则会成为众矢之的。
我遵循着婴儿的本能,在艾莉亚怀里轻轻扭动了一下,发出细微的咿呀声,目光带着新生儿应有的懵懂与好奇,迎上塞恩执事的审视。同时,我极力收敛自身的精神波动,将它们深深内蕴,只留下最表层、最自然的生命气息。
塞恩执事看了我片刻,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他似乎没发现任何明显的魂力波动或异常,这显然与他接到的“此子身负异象”的情报有所出入。
“教皇冕下关切此子近况。”他开口,声音依旧是那股公事公办的腔调,“近日可有何异常?”
艾莉亚低下头,谨慎地回答:“回执事大人,孩子……很安静,吃得香,睡得稳,并未见异常。”她省略了我时常“眼神专注”的细节,这是一种保护性的隐瞒。
塞恩执事不置可否,向前走了两步,靠近了些。他伸出手,指尖萦绕着极其微弱的魂力光芒,似乎想近距离感知我的身体状况。
这一刻,我感受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探测性能量试图侵入我的身体。这并非攻击,而是一种高阶魂师常用的探查手段。
不能完全抗拒,那会立刻暴露我的精神力底蕴。但也不能任由他探查,丹田处那团混沌本源以及边缘那丝新生的“编译痕迹”,绝不能被发现。
电光火石间,我做出了反应。我调动起一丝游离在体表、最不易察觉的精神力,并非形成防御,而是巧妙地、模仿着婴儿无意识的精神逸散,轻轻“拨动”了一下那缕探入的魂力。
同时,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哭声嘹亮,带着婴儿特有的、不容忽视的“委屈”和“抗议”。
艾莉亚吓了一跳,连忙轻轻拍抚我的后背,低声哄着:“哦哦,不哭不哭……”
塞恩执事伸出的手顿住了,指尖的魂力光芒瞬间收敛。他探查的过程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和我那丝无意识(在他看来)的精神干扰打断了。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打扰的不耐。
一个会哭闹、精神力似乎只是比普通婴儿稍显活跃(可以被解释为敏感)的孩子,显然与他预期的“异象”相去甚远。
“既然无恙,便好生照料。”塞恩执事收回手,恢复了之前的冷漠,“教皇冕下仁慈,但武魂殿不养无用之人。你好自为之。”
最后一句,是对艾莉亚说的,带着淡淡的警告意味。
说完,他不再多看一眼,转身带着两名随从离去。房门重新关上,将外界的压力暂时隔绝。
艾莉亚长长舒了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她抱着我,跌坐回椅子上,脸上满是后怕与忧虑。“孩子……你刚才可吓死我了……”她喃喃道,轻轻用脸颊蹭了蹭我的额头。
我停止了哭泣,依偎在她怀里,心中却波澜起伏。
【危机暂时解除。】小光分析道,【对方初步判断宿主‘潜力不明,但目前威胁度极低’。但这只是开始,宿主,你已经被标记了。类似的探查,未来只会更多,更隐蔽。】
“我知道。”我在意识中回应,目光透过窗棂,望向远方武魂殿恢弘建筑的尖顶,“塞恩执事的到来,本身就是一个信号。它告诉我,平静的‘孵化期’结束了。”
我必须更快地成长。
这次短暂的、无声的交锋,虽然凭借急智和婴儿身份的掩护混了过去,但也暴露了我的脆弱。我无法一直依靠“装傻充愣”来保护自己。一旦有更高阶的魂师,比如魂圣、魂斗罗,甚至封号斗罗亲自探查,我的秘密很难完全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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