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水,在船底,无声地流淌。
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战士们,挤在乌篷船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能听到,船老大们,用船桨,划开水面时,那轻微的“哗哗”声,和自己,那“怦怦”直跳的心跳声。
陆峰,站在船头,用夜视望远镜,警惕地,观察着远处的河面。
突然,远处的水面上,出现了一个,移动的光点。紧接着,刺眼的光柱,像一把利剑,划破了夜空,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扫了过来。
是鬼子的巡逻艇!
船队里,响起了一阵,压抑不住的骚动。一些年轻的战士,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枪。
“都别动!趴下!把头埋低!”带队的船老大,那个独眼龙老人,用沙哑的,但却异常沉稳的声音,低声喝道。
所有的人,都立刻,像被命令了一样,将身体,紧紧地,贴在了船板上。
上百艘船,瞬间,仿佛都变成了,漂浮在水面上的,枯木和浮萍,一动不动。
那道,令人心悸的探照灯光柱,缓缓地,从船队的上空,扫了过去。光柱的边缘,甚至,擦过了陆峰的头顶。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光柱里,蕴含的,冰冷的杀意。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巡逻艇上的鬼子,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光柱,移向了别处。巡逻艇的马达声,也渐渐远去。
所有的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不少人的后背,已经被冷汗,给湿透了。
“陆将军,没事了。”独眼龙老人,走到陆峰身边,递给他一个酒葫芦,“这帮狗日的,天天晚上,都来这么一趟,我们,都习惯了。”
陆峰,接过酒葫芦,灌了一口。辛辣的烈酒,顺着喉咙,一直烧到胃里,驱散了不少寒意和紧张。
“老当家,这次,多谢了。”陆峰,由衷地说道。
“谢啥。”独眼龙老人,摆了摆手,看着远处,那片,漆黑的,对岸的土地,“我们,也是中国人。能为打鬼子,出份力,是我们的荣幸。只可惜,我们这些粗人,就会划个船,要是也会使枪弄炮,我早就带着弟兄们,跟你们一起,去干他娘的了!”
在漕帮的帮助下,南下支队,有惊无险地,渡过了黄河天险,成功地,在鲁西地区,登陆了。
一踏上山东的土地,陆峰,就立刻,像龙归大海一样,指挥着这支精锐部队,展开了行动。
他们,化整为零,以连排为单位,在鲁西平原上,展开了,广泛的,游击战。
今天,炸掉一段铁路。明天,拔掉一个炮楼。后天,又伏击一支,鬼子的运输队。
一时间,整个鲁西,都被搅得,鸡犬不宁。
驻守山东的日军第十二军,被这支,突然冒出来的,战斗力极强的八路军部队,打得,晕头转向,疲于奔命。
他们,根本摸不清,这支部队的番号、人数和来路。只知道,他们,装备精良,战术灵活,打起仗来,像一群疯子,悍不畏死。
日军第十二军的司令官,尾高龟藏中将,气得,在指挥部里,大发雷霆,接连派出好几个大队,进行围剿。
但是,陆峰,根本不和他们打硬仗。他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人民群众的掩护,指挥着部队,在青纱帐里,在微山湖的芦苇荡里,跟鬼子,玩起了捉迷藏。
你来,我就走。你走,我就打。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南下支队,就在鲁西,站稳了脚跟,并且,像滚雪球一样,迅速发展壮大。许多,被日军打散的,地方抗日武装,和,被压迫的当地百姓,都纷纷前来投奔。
南下支队的兵力,很快,就从五千人,扩充到了近万人。
山东的局势,彻底乱了。
冈村宁次,在接到尾高龟藏的求援电报后,勃然大怒。他立刻,就判断出,这支,在山东闹事的部队,肯定,就是陆峰的那个,林海军!
“这个陆峰!他到底想干什么?!”冈村宁次,指着地图上,山东那块区域,对身边的参谋们吼道,“他不在他的晋察冀,好好待着,跑到山东来干什么?!”
一个参谋,小心翼翼地说道:“司令官阁下,他……他会不会是想,打通,和南方新四军的联系?”
“八嘎!”冈村宁次,一巴掌,扇在了那个参谋的脸上,“我当然知道!我命令!立刻,从平汉路,抽调第110师团,南下增援山东!一定要,把陆峰这支部队,给我,死死地,按死在鲁西!绝不能,让他,和新四军,汇合!”
正当,日军,大规模地,调兵遣将,准备,在山东,和陆峰,大干一场的时候。
一个,谁也没有料到的,天大的变故,发生了。
1941年12月7日。
日本海军,联合舰队,偷袭了,美国在太平洋上的海军基地——珍珠港。
太平洋战争,骤然爆发!
这个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引爆了,整个世界。
狼牙山,指挥部里。
赵刚,拿着一份,刚刚从广播里,收听并记录下来的电报,神色激动地,冲进了陆峰的办公室。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