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王璐将法宝化作巨蟒的同时,她来不及转移燕如嫣,只能由卓如意先出手击退巨蟒,吸引几分注意力,再由阿贞转移燕如嫣。
只是王璐一直盯着她的动作,似乎早就预料到她绝不会放弃燕如嫣,早有准备一般对着她投出一发银光。
那法器古怪的很,一没入她的手臂,整个手臂就如麻痹了一般,她只能用依旧能活动的右手揽着燕如嫣飞出塌陷的地道。
此时听闻卓如意的话,阿贞苦笑:“老实说,我也没什么把握,这人邪门的很,几月前我与他斗法,明明将他当场杀死,看着他气息全无,没想到还能遇到他。”
端踞蛇头的王璐扯起一边的嘴角呵呵笑了两声,似乎真的为了这记预判十分得意:“你果然还是这么伪善,就算你救了她,她今天也是要死在这里的。”
巨蛇将头低下一些,对着地面喷出一口毒气,扬起漫天的灰尘。
卓如意见他只盯着阿贞,完全把她当成空气,满眼偏执,虽然不懂他们之间的旧恩怨,但是看着像是已成心魔,于是摇了摇头问阿贞:“这人真的杀不死?这么邪门?”
见她伸手过来接燕如嫣,阿贞立刻将怀里的女孩交给她,这才有空驱动法器调理自己灵力凝滞的经脉。
她自己本是玩这把的好手,如今被老对手知晓底牌,就留着这锁灵簪来对付她。
闻言,阿贞咬着牙恨恨道。
“我不信这人界有什么不死的东西,上次杀不死,这次就再杀他一次!”
卓如意少见阿贞如此充满仇恨的眼神,她本就是人精,世情通达,几番脑补之下也把恩怨猜的七七八八,只是不知道当下关头该出口安慰阿贞,还是跟着说点大话鼓舞下士气。
我的乖乖,那可是结丹期修士!
她原想着能拖到燕家堡和鬼灵门的其他人见这动静能赶来制止,保住一条小命已经算是几人祖坟冒青烟。
依照她的观察,鬼灵门与燕家堡所图甚大,想必这人的针对仇杀也是他个人的行为,先斩后奏罢了。
只是她还不知道如今这两方势力都在婚礼上为了血灵大阵殚精竭虑,全神贯注于追捕城内四窜的漏网之鱼,一时半会儿还赶不过来。
卓如意却见阿贞转过头来,面无血色,唇被自己咬得发白,语气却十分坚定:“这人的功法古怪,他的修为远不如真正的结丹期修士。我有几分猜测,如意,等下我需要你见机为我创造机会。”
阿贞受伤的手臂已经能够活动,只是鲜血仍在不断流出,很快染红了她那身浅紫色的侍女衣服。
这锁灵簪的原理,倒是让她生了好奇。
她的心中一片宁静,肉身的痛苦对她而言并不算什么折磨,因为她心中早有答案,愿意为此付出一切,而痛苦不过是她最早熟悉的一种常态。
但是她依旧对王璐这诡异的法器心生不喜,如同心头掠过一丝阴霾,因着这不痛快,和她的求知欲,于是她这么开口。
“你这锁灵簪,除了寒天红花的根茎和冰晶砂以外,还加了什么我猜不到的材料,为什么这灵力凝滞的效果我能解,这血我却止不住?”
阿贞抬着头扬声问道。
我的乖乖,现在是讨论炼器心得的时候吗?
卓如意刚刚绷紧的心弦似乎被阿贞随意地又扯散了,她有些无可奈何,却听见那神经兮兮的杀人狂魔前辈回答:“原来还有你猜不到的东西,看来你炼器也不如何。谅你挠破脑袋也想不到,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一丝血煞之气。”
我的乖乖,还真可以讨论啊?
卓如意不知道做何表情了,任谁的心情在紧张和无语来回地摇摆,也会只剩下沉默。
但她还是默默地站在了阿贞身前,挡住了这男修的充满恶意的视线。
她并不喜欢这个男修,一照面就知道。
他无非又是那种自以为高高在上所以眼中只看得到自己的那类修士,踩碎什么的时候受害者的血泪和惨叫,也不过是他们无聊漫长的修士生涯的小小取乐。
她经过了那么久的散修生涯,她知道自己该竭尽全力地活下去。
她应该跪下来涕泪交加的恳求,摆出他会喜欢的那种苦苦挣扎的姿态。
她知道自己要活下去,她知道自己只为报仇而生。
可她现在不甘心,她不甘心。
她的朋友都在这里,凭什么她要一路磕头磕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等到哪一天运气不好的时候,连舍弃自尊都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到此为止的结局,然后才用死不瞑目的双眼发现,即使磕头求饶,她也磕了一路血才走下来。
她不愿意再这样磕出血来求一个好看。
她不愿意淹没在命运的泥沼中,既然阿贞向她伸出了手,她就会紧紧握住,到死也不放开。
日光下,卓如意只见她素白的侧脸投射下一片长长的阴影,几缕碎发散落在侧,阿贞露出了她从未见过的晦涩表情。
她所熟知的阿贞是纯然乐观的,是面对她恶意戏耍也不曾生气发怒的,依旧与她真诚相交的对她近乎于宽容的天真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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