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在缓慢扩散,但能见度依旧很低。
陈默靠在广告牌后,大口喘着气,肾上腺素飙升。他看了一眼林天明倒下的方向,还有近二十米距离,中间几乎没有任何遮挡。
他咬了咬牙,再次猛地窜出!利用烟雾的边缘和S型跑动,冲向下一处可以作为参照物的碎石堆!
“砰!砰!”
狙击枪声再次响起!子弹追着他的脚步,打在地面上,碎石飞溅!对方是个极其难缠的高手!
陈默扑倒在碎石堆后,肩膀被一块尖石划过,火辣辣地疼。他距离林天明只有不到十米了!
烟雾正在变薄。
没有时间了!
他看了一眼神秘男人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林天明。
下一秒,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没有再试图寻找掩护前进,而是猛地从碎石堆后站了起来!甚至故意放缓了动作,让自己完全暴露在狙击手的视野里!
他举起了双手,将那把备用手枪远远地扔了出去,表示自己没有武器。
“陈默!你干什么?!”神秘男人在对面的残骸后惊怒交加地低吼。
林夕也吓得捂住了嘴。
陈默站在逐渐稀薄的烟雾中,微微扬起下巴,对着狙击点可能的方向,大声地、清晰地喊出了三个字。这三个字,穿过稀疏的烟雾,清晰地传到了残骸后的林夕耳中,让她瞬间如遭雷击,泪水再次奔涌而出。
他喊的是——
“她是小夕!”
那个只存在于童年夏天、那个被他父亲在录音里提及、那个代表着纯粹和美好的名字。
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那个可能知晓内情、甚至可能与他父亲陈建国有某种渊源的狙击手——下面那个需要拯救的生命,连接着那个叫做“小夕”的女孩。
这是一种绝望的、基于一丝微小可能性的心理战术!赌那个狙击手,或许还残存着一丝人性,或者对过去某个承诺的尊重!
时间仿佛凝固。
稀薄的烟雾中,陈默的身影清晰可见,像一个静止的靶子。
远处的狙击点,一片死寂。
没有枪声再响起。
几秒钟的死寂,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然后,狙击点方向,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金属碰撞声。像是枪管被收起,或者……某种示意?
紧接着,那个方向彻底归于平静。仿佛那条毒蛇,已经悄然退走。
赌……赌对了吗?
陈默来不及细想,也顾不上验证,他立刻像脱缰的野马,以最快速度冲向倒地的林天明!
他扑到林天明身边,手指颤抖着探向他的颈动脉。
微弱!但确实还在跳动!
他迅速检查伤口。子弹是从后背射入,出血量很大,但似乎真的没有直接击中心脏或主动脉!林天明身上那件看似普通的西装马甲下,似乎有一层特殊的、已经变形的纤维层——是它在一定程度上挡住了子弹!
“还活着!需要立刻止血包扎!”陈默对着通讯器低吼,同时撕下自己衣服下摆,用力压住林天明背后不断渗血的伤口。
神秘男人见状,也立刻忍着伤痛冲了过来,从自己有限的急救包里拿出止血粉和绷带,进行紧急处理。
林夕也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看到父亲苍白但仍有呼吸的脸,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她跪在一旁,徒劳地想用手去捂住那不断渗血的伤口,声音哽咽:“爸……坚持住……坚持住……”
很快,远处的交火声彻底停息。清晰的、带着权威性的扩音器声音响起:“区域内所有人员注意!我们是省纪委联合调查组!战斗已经结束!立刻放下武器,双手抱头!”
真正的救援,终于到了。
几名穿着防弹衣、医护人员打扮的人提着担架,在武装人员的掩护下快速跑了过来。
“伤者在这里!急需抢救!”神秘男人立刻表明身份和情况。
医护人员迅速接手,将林天明小心地抬上担架,进行输液和紧急救护。
看着父亲被专业医护人员包围,林夕虚脱般地坐倒在地,巨大的精神起伏让她几乎晕厥。陈默默默站在一旁,看着忙碌的医护人员,眼神依旧复杂,但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些。
天空彻底放亮,晨曦驱散了夜的阴霾,照亮了这片满目疮痍的战场。
一辆黑色的、没有任何标志的越野车,在一辆警车的引导下,径直开了过来,停在附近。
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位是气质干练、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省纪委领导,另一位,竟然是——苏老师!她的脸色苍白,眼中充满了担忧和后怕,一下车就急切地寻找着,目光很快锁定了一身狼狈、失魂落魄的林夕。
“夕夕!”苏老师快步跑过来,紧紧抱住了她,“没事了……孩子……没事了……老师来了……”
林夕在她怀里,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委屈和伤痛都宣泄出来。
那位省纪委领导则走向正在接受包扎的神秘男人,低声交谈着什么,神色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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