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刚从管道口跳下,踩在湿滑的地面上时,头顶上方的管道深处,隐约传来了追兵的声音,还有手电光柱晃动的影子!他们也被引入了这个迷宫,并且距离不远!
“快走!”陈默拉起林夕,涉水向前。
这个地下空间堆满了各种建筑垃圾和废弃的管道,地形复杂。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溅起浑浊的水花。身后的脚步声和灯光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对方通讯器里传来的、模糊不清的指令。
眼看就要被追上,陈默突然拉着林夕躲到一根巨大的混凝土承重柱后面。他迅速从背包侧袋掏出一个小巧的、类似强光手电的装置,对着追兵来的方向,猛地按下开关!
没有刺眼的光芒,却发出一阵极其尖锐、频率极高的噪音!那声音仿佛能穿透耳膜,直刺大脑,让人瞬间产生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
身后立刻传来几声痛苦的闷哼和咒骂,手电光柱乱晃,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波攻击干扰了。
趁此间隙,陈默拉着林夕冲向空间另一头一个狭窄的、向上的铁梯。“上去!推开盖子!”
林夕手脚并用地爬上铁梯,顶端是一个类似窨井盖的出口。她用尽全身力气向上顶,盖子松动,移开了一道缝隙——外面是夜晚清凉的空气,和城中村昏暗路灯的光线。
她奋力爬出,发现自己身处两栋楼之间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里,堆满了垃圾桶。陈默也紧随其后爬了出来,迅速将盖子复位。
暂时,又回到了“地面”。但危机远未解除。
他们贴着墙根,试图混入不远处那条稍微热闹些、充斥着大排档油烟和嘈杂人声的小巷。然而,刚走到巷口,就看到两个穿着黑色夹克、眼神锐利的男人守在两头,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过往行人。他们的衣着气质,与周围穿着拖鞋、吃着烤串的居民格格不入。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他们被夹在了中间。
陈默将林夕往后拉,重新缩回黑暗的楼缝阴影里,眉头紧锁,快速思考着突围路线。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卖炒粉的流动摊贩,那个围着油腻围裙、不停颠着锅的中年老板,忽然头也不抬地,用浓厚的本地口音哼起了一首极其老旧的、九十年代的流行歌谣,调子跑得厉害,却带着一种奇怪的韵律:
“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家门……慢慢吹,轻轻送,人生路,你就走……”
陈默的身体猛地一震!他倏地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那个炒粉摊老板。
老板依旧专注地炒着粉,火光映照着他饱经风霜的、平淡无奇的脸。但在哼到“你就走”三个字时,他拿着锅铲的手,极其隐晦地、朝着旁边一条更加狭窄、漆黑得仿佛通往地狱入口的小岔路,轻轻指了一下。
这是一句……暗语?一个指示?
陈默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紧紧盯着那个看似普通的炒粉摊老板。老板哼唱完那句,便不再有任何异常,仿佛只是劳作中无意的自娱自乐。
这条暗号指向的岔路,是通往生天的捷径,还是另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身后的地下空间出口附近,已经传来了追兵爬出的动静。前方的巷口,那两个黑衣男人的目光也越来越警惕。
没有时间犹豫了。
陈默深吸一口气,紧紧抓住林夕的手,做出了决定。他压低声音,只说了三个字:
“跟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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