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仅是止血的布,更是行动的密令!是早已埋下的暗棋!
“呵……”沈璃盯着那浮现的血字,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彻骨、却又仿佛尘埃落定的弧度。
殿内气氛紧绷欲裂,就在这死寂无声的刹那——
“呜——呜——!”
殿外,毫无征兆地,骤然响起凄厉到极点的风雪呼啸!
那风声如同万千冤魂在哭嚎,猛烈地撞击着紧闭的殿门和高大的窗棂,发出“砰砰”的巨响,瞬间将殿内所有的死寂与暗涌撕得粉碎!
紧闭的鎏金殿门被一股巨力轰然撞开!
刺骨的寒风卷着鹅毛般的雪片,如同白色的洪流猛灌进来,吹得殿内灯火狂乱摇曳,人人衣袂翻飞,遍体生寒!
风雪怒号中,三列身披玄铁重甲、面覆恶鬼獠牙面具的玄甲卫,如同从九幽地狱踏出的魔神,踏着沉重的步伐,抬着一具巨大的、闪耀着冰冷鎏金光泽的囚笼,一步一步,踏入了这权力漩涡的中心!
囚笼精钢铸就,粗如儿臂的栅栏在宫灯下反射着森寒的光。
笼中,蜷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正是被司马璃挟持的幼帝!
他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寝衣,在刺骨寒风中瑟瑟发抖,小脸冻得青紫。
而更令人眦裂发指的是,他纤细的手腕上,竟被一条细长的、闪着寒光的银链紧紧缚住!
那银链的另一端,赫然拴着一枚式样古朴、尖端却异常锋利的月牙形银簪——正是沈璃在逃离皇宫时,遗落在冷宫枯井边的母亲遗物!
“碧苍王!”
司马璃的声音穿透风雪,带着残忍的快意和志在必得的疯狂,指向那鎏金囚笼。
“你若自愿踏入此笼,束手就缚,念在你父王昔日之功,朕便大发慈悲,饶这孽种一命!否则……”他拖长了音调,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否则如何?”
冰冷的、毫无起伏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了伪帝的叫嚣。
是萧隐。
就在司马璃话音未落的瞬间,他动了。
甚至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拔剑!
只见一道比殿外风雪更酷烈、更迅疾的玄色剑光骤然亮起!
剑尖并非刺向任何人,而是精准无比地挑向沈璃臂上那缠绕着“寅时三刻,烽火为号”血字的墨色布帛!
“嗤啦!”
布帛应声而断!
那沾染着沈璃鲜血、写有密令的半截布片,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在萧隐剑气的巧妙牵引下,化作一道疾速旋转的墨色流光,快逾闪电,直射向大殿中央那具鎏金囚笼!
“啪嗒!”
一声轻响,墨色布片如同磁石般,不偏不倚,正正贴在了囚笼精钢栅栏上,幼帝手腕银链与月牙银簪连接处的那个精巧锁扣之上!
就在布片贴上的刹那,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银链锁扣,竟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嗒”机簧弹动声!
“铮!”
一道细微的银光在风雪中一闪而逝!
束缚着幼帝手腕的银链,应声而解!
那枚承载着沈璃无数思念与痛楚的月牙银簪,如同挣脱樊笼的归鸟,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凌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分毫不差地落入了沈璃早已摊开的掌心!
冰冷的银簪入手,熟悉的纹路紧贴肌肤,一股汹涌的悲怆与滔天的怒火瞬间席卷了沈璃的心脏。
她猛地抬头,簪尖在宫灯下流转着刺骨的寒芒,直指御座之上那个道貌岸然、心如蛇蝎的伪帝!
“笼子……”她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同淬了万年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恨意与洞穿一切的锋芒,清晰地穿透风雪的怒号,响彻大殿,“该锁的,是真正食人之兽!”
这冰冷的机锋,直指后宫与朝堂之上最血腥、最肮脏的博弈本质,将伪帝那张伪善的画皮彻底撕下!
“你!”司马璃被这当众的羞辱和直指要害的揭露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璃,目眦欲裂。
变故,就在他气急败坏的瞬间发生!
沈璃手中那枚刚刚失而复得的月牙银簪,尾端那弯精巧的新月,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咔”声!
一道细微的裂纹,瞬间出现在新月弯弧的中心!
紧接着,无数细小的、闪烁着冰蓝色泽的晶莹颗粒,如同细碎的星辰,从簪尾裂口处簌簌洒落,无声地飘洒在铺着华贵宫毯的地面上!
正是沈璃利用漠北秘传与中原机关术结合,秘密改良复现的冰晶火药!
“不好!”
一直扶着柱子、怨毒地盯着沈璃的虞槿,脸色骤然剧变,失声尖叫!
她的护甲下意识地急挥而出,试图卷起气流扫开那些看似无害的冰晶。
然而——
冰晶颗粒飘落,有几粒恰好被殿中狂舞的烛火燎到。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灼人的热浪。
那些被烛火燎过的冰晶,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竟如同投入水面的墨滴,瞬间融化、延展、凝结!
顷刻之间,一幅巨大而清晰的、以燃烧的冰蓝色线条勾勒而成的漠北山川地理舆图,在沈璃身前的宫毯上骤然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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