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夜,风雪如刀。
军帐内羊皮灯盏摇曳,昏黄光斑在帐布上投下晃动阴影,仿佛无数幽灵在暗处窥视。
沈璃端坐案前,指尖轻抚酒壶上精致的鎏金纹路,为对面的狄将拓跋宏斟满烈酒。
“将军弃暗投明,当饮此杯。”她声音清越,唇角含笑,眼底却凝着寒冰。
酒液倾泻,她袖中磁石微微震动——那是曾现的科技复用,壶口酒液泛起不易察觉的幽蓝涟漪。
拓跋宏粗犷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粗壮的手指已握上酒盏。
帐外风雪嘶嚎,却在这一刻,沈璃心口的锁魂钉突然如冰针轻颤——她熟悉这种感觉,只有萧隐接近时,这该死的钉子才会如此反应。
“轰——”
帐门被一道凌厉剑气劈裂,木屑纷飞间,一道玄色身影裹着风雪闯入。
“喀嚓!”
萧隐玄甲未卸,剑鞘精准击向拓跋宏腕骨。
酒盏应声飞溅,磁石从沈璃袖口滚落,在毡毯上无声停驻。
“再用这手段...”萧隐声音冷冽,一把扯散沈璃束发青丝,乌黑长发如瀑泻下,他修长手指缠绕着几缕发丝,“我就把你锁在军帐!”
这不是威胁,是权力宣告。沈璃抬眸,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
帐内火光跳跃,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四目相对,空气骤然紧绷。
拓跋宏勃然变色,伸手欲取腰间弯刀,却被萧隐一个眼神钉在原地——帐外隐约传来刀剑碰撞声,显然萧隐的亲兵已控制局面。
“摄政王这是何意?”拓跋宏强作镇定,“末将诚心归顺...”
萧隐却不理会,目光仍锁着沈璃:“解释。”
沈璃轻笑,长发散落肩头,更添几分慵懒媚态:“王爷不是都看见了?不过是与拓跋将军喝杯酒罢了。”
她话音未落,散落的发丝无意间缠住滚落的磁石,竟在案几酒渍中缓缓移动——那酒液不知何时已凝成一幅精细的盐湖军械库图!
帐内三人俱是一怔。
沈璃最先反应过来,忽然倾身向前,笑衔萧隐喉结轻啮:
“锁得住人...”她齿间热气熨红他颈脉,“锁得住心吗?”
这是她早就想说的台词,此刻道来,格外应景。
萧隐喉结滚动,一滴汗珠震落,恰滴入军械图中——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图中狄文突然被蚀改,显现出全新字样:“寅时三刻,水淹雷火”!
拓跋宏暴起,不顾一切抓向那缕缠着磁石的青丝。
萧隐反应更快,掌心磁石骤引帐中铁甲!
一副悬挂的甲胄“哐”地锁住敌将四肢,将他死死固定在地。
“狄人的雷火舰藏盐湖东翼?”
萧隐剑尖挑开拓跋宏衣襟,露出心口处一个清晰的青铜钥匙凹痕——与蛇窟门呼应。
“可惜钥匙...”萧隐声音冷峻。
沈璃忽然轻笑,青丝如活物般缠绕着一枚青铜钥匙,精准按进拓跋宏心口的凹痕:“在这儿!”
地动山摇!
帐外盐湖炸起九道巨大水柱,藏匿湖底的狄军雷火舰被激流撕成碎片!
轰隆声震耳欲聋,整个漠北军营为之震动。
帐外传来士兵奔跑呼喝之声,水火交织的爆裂声持续不断。
帐内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拓跋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回响。
萧隐的手仍缠着沈璃的青丝,稍稍用力,迫使她抬头与自己对视。
“你早就计划好了。”
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他的目光如实质般描摹着她的眉眼,试图从这张美得惊心的脸上读出真实意图。
沈璃吃痛地蹙眉,却不退缩:“王爷不是也早有准备吗?不然怎会恰巧在此刻闯入?”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
他们都在试探,都在博弈,如同在悬崖边共舞,每一步都可能万劫不复。
拓跋宏突然狂笑:“好一对狗男女!萧隐,你以为赢了吗?狄人的铁骑...”
话音未落,萧隐剑柄重重击在他后颈,世界顿时清净。
“聒噪。”萧隐淡淡道,目光仍锁着沈璃。
帐外喧哗渐息,显然战局已定。
一名副将掀帐而入,见到帐内情景愣了一瞬,随即低头禀报:
“王爷,盐湖敌舰已全部摧毁,我军正在清剿残敌。”
萧隐微微颔首,终于松开沈璃的发丝,却转而扣住她的手腕:“带下去,严加看管。”
沈璃被拉起时,轻笑道:“王爷这是过河拆桥?”
萧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温热呼吸拂过她耳廓:“是清算旧账,沈姑娘。”
那声“沈姑娘”叫得格外缱绻,却也格外危险。
沈璃被带出军帐时,回头看了一眼。
萧隐站在昏黄灯光下,玄甲染血,面如刀削,正低头审视案几上那幅已然模糊的军械图。
那一刻,她恍惚觉得,这个男人与这漠北的夜融为一体——强大、冷酷、深不可测。
她被带到另一顶军帐,比先前那顶更宽敞,显然是主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