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帝对蔡邕的才学也有所耳闻,加之太子力荐,便顺水推舟应允。
此举赢得了不少清流士大夫的好感,也展现了太子重视文教的一面。然而,刘辩的用意远不止于此。他深知蔡邕在士林中的巨大声望,将其纳入麾下(哪怕只是个清流言官),对争取整个士人集团的支持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而且,他还有一个小小的“私心”——那位在历史长河中留下凄美绝唱的女子,蔡文姬。
这一日,刘辩轻车简从,只带着几名侍卫,来到了蔡邕位于洛阳城西的府邸。府邸不算豪华,却清雅幽静,院中植有修竹数竿,颇有出尘之意。
蔡邕得知太子亲至,慌忙出迎。他年约五旬,面容清癯,气质儒雅,眼神中带着历经沧桑后的平和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
“老臣蔡邕,不知太子殿下驾临,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蔡先生快快请起!”刘辩亲自上前扶起,态度谦和,“先生乃海内大儒,辩久仰大名,今日特来拜会,聆听教诲,何罪之有?”
两人入内分宾主落座,侍者奉上清茶。刘辩与蔡邕从经学典籍谈到时政利弊,从天文历法谈到琴棋书画。蔡邕起初还有些拘谨,但见太子不仅态度诚恳,而且学识渊博,见解不凡,许多观点甚至让他有茅塞顿开之感,不禁越谈越投机,心中对这位少年太子的观感大为改观。
正当两人谈到兴头上时,书房外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和环佩叮当之声。随即,一个清脆如黄鹂、却又带着几分书卷气的声音响起:“父亲,女儿煮了莲子羹,特送来与父亲和……客人品尝。”
门帘轻启,一位少女端着托盘,袅袅走了进来。她年约十二三岁,身量未足,却已显露出绝世的姿容胚子。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尤其是一双眸子,清澈灵动,仿佛会说话一般。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浅碧色衣裙,举止端庄,气质娴静,宛如一株空谷幽兰。
刘辩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他知道,这定然就是蔡琰,蔡文姬了。此时的她,尚未经历未来的坎坷,眉眼间还带着少女的纯真与灵动,那份融入骨子里的才情与清雅气质,却已初见端倪。
蔡邕连忙介绍:“殿下,这是小女琰儿。琰儿,还不快拜见太子殿下!”
蔡琰闻言,明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优雅地放下托盘,敛衽行礼,声音依旧清脆悦耳:“民女蔡琰,拜见太子殿下。”
“蔡小姐不必多礼。”刘辩虚扶一下,微笑道,“早闻蔡小姐承袭家学,才华横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蔡琰抬起头,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名震天下的少年太子,见他目光清澈,笑容温和,毫无皇室骄矜之气,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好感,脸颊微红,轻声道:“殿下谬赞了,民女愧不敢当。”
刘辩尝了尝她送来的莲子羹,只觉清甜爽口,赞道:“不想蔡小姐不仅才学出众,厨艺也如此精湛。”
蔡琰抿嘴一笑,更添娇俏:“殿下喜欢便好。”
此后,刘辩便时常以请教学问为名,往来蔡府。他与蔡邕谈古论今,与蔡琰则交流诗文音律。蔡琰年纪虽小,但在父亲的熏陶下,于文学音律上已展现出惊人的天赋,往往能提出独到的见解,让刘辩也为之赞叹。两人相处,渐渐熟稔,刘辩欣赏她的才情与灵秀,蔡琰则钦佩他的博学与仁德(从言谈和南阳政策中感知),一种朦胧而美好的情愫,在这位少年雄主与未来才女之间,悄然滋生。
刘辩在蔡府感受到的宁静与书香,与他面对的朝堂暗流形成了鲜明对比。但他知道,无论是为了心中的抱负,还是为了守护这份初见的美好,他都必须在即将到来的更大风暴中,掌握绝对的主动。袁隗的算计,张让的怨毒,何进的摇摆……这一切,都需要他一一去应对。而蔡文姬的出现,仿佛在他征战杀伐、权谋算计的世界里,注入了一缕清澈的暖流,让他前行的步伐,更多了一份沉甸甸的牵挂与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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