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就是将他推得远远的。
陆天行回过身,对上扶云那双蒙着失望和不信任的眼睛,心也渐渐地凉了下去。
“公主并非孤身一人,臣这命,都可以给你。”
可陆宁雅就当着他的面,给自己使小手段。
他能说让陆宁雅先尝一口,扶云能以皇后的身份去压她吗?恐怕回了宫,面对的就不只是一个陆宁雅。
陆天行见扶云心意坚决,不听他任何解释,心中酸涩难当,强忍着对陆宁雅的怒意先行告退。
可陆天行还没来得及找到陆宁雅对质查办,人却是已经被圣上唤走了。
从外头来的贴身侍女手上沾着药的苦涩味,见陆天行下意识地闪躲,他顿时明白些什么。
看来要向圣上告罪的,还不止陆宁雅一个。
听闻圣上唤她去偏听,陆宁雅赶忙将眼角的泪擦去,摆出笑容朝凤夜冥那走。
这几日被陆天行命着屋内思过,江南大好春时也没玩乐,甚至没见到凤夜冥几面。陆宁雅越走越委屈,笑容苦涩极了。
想她连太后特意庆祝的生辰也不过了,为的就是能和凤夜冥多接触些。结果呢,圣上来江南竟然还带着扶云,还日夜缠绵,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行那事,怕是连行馆外的门卫都听见了娇滴滴的承欢声。好似生怕别人不知他对她有多恩宠。
竟然还要给一个大衍公主封后,这真是岂有此理!
陆宁雅想着还有些生气,更可恶的是,自己的兄长竟然也护着江扶云,让自己这金枝玉叶去替她试药?
几乎是泪水涟涟地走进偏厅,陆宁雅见着凤夜冥,泣音问:“见过陛下,唤臣妾可是有事?”
“做什么去了?”
可她哭的这般委屈,凤夜冥却视若无睹地继续饮茶,蹙眉间竟是厌烦至极的模样。
凤夜冥从来不屑眼泪,更不喜欢女儿家源源不断的泪水。文武大臣,无人敢在龙颜面前落泪惹他不悦。可陆宁雅正到伤心处,心中闷烦委屈,又被凤夜冥冷冷地剜了一眼,霎时泪如决堤。
“臣妾方才路过药房,见有人给扶云妹妹熬药,便端去给妹妹。”陆宁雅抹着眼泪,强作大方道:“刚进去便碰着家兄与扶云妹妹相聊甚欢,臣妾本不想打扰,可家兄却执意让臣妾替妹妹试药。推辞不过下竟烫着嘴,这才……”
陆宁雅往前走了一步,大有张嘴给凤夜冥查看并无说谎的意思。
“那还真是委屈你了。”
抬手示意陆宁雅站在那儿别动,凤夜冥淡淡道:“你说你去送药,碰着云儿与陆天行相谈甚欢?”
“是的。”
垂下头,陆宁雅左思右想,到底是把心一横说:“那药便是家兄让熬的,臣妾恐怕去的不是时候,这才被家兄以试药为由赶了出来。”
见凤夜冥一双眸子毫无波澜,陆宁雅急切告罪道:“是臣妾唐突了。虽然家兄是扶云妹妹的侍卫,可妹妹毕竟是要封后的人,男女有别,如此这般对家兄也不好……臣妾应当走时,将家兄一并带出屋外……”
“呵。”
冷笑声叫陆宁雅当头一棒。她觉着凤夜冥听见扶云与男侍卫如此亲密,应当是愤怒,可谁知抬头时,狠戾的眸子却盯着她。
龙颜盛怒,陆宁雅只从大臣口中听闻过,从未见过,一时间吓得脑海空白。
“去药房取了药,却换做活血散兑水给云儿送去。若非手边没有毒物,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不……不是的!”
陆宁雅瞪大了眼睛,匆忙摇头解释:“臣妾只是将家兄吩咐熬的药送去,怎敢做什么手脚伤害扶云妹妹?况且那药……那药臣妾也替她试了呀!”
可凤夜冥径自说道:“还胡言乱语云儿与陆天行相谈甚欢。昨夜她一直在孤这儿,现在定是累的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她能起身见你,你却不知感激,反而污蔑孤的皇后。”
冷哼间御前侍卫冲门而进,照着圣意直接擒住陆宁雅的双肩,捏住命门让她无法再出声,极其狼狈地拖了出去。
这番动静叫门外的侍女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瑟瑟发抖地往后隐,陆宁雅瞧见了。
她的贴身侍女,自幼便带在身边的人,也就是为她拿来活血散换药的人!
……
陆天行在御前自行请罪,瞒报圣上熬药为一,家妹手段恶劣为二。他生怕凤夜冥迁怒,将自己也一并赶离扶云身边。
“若是云儿昨夜怀上孤的龙种,你妹妹这碗药灌下去……”凤夜冥的声音不平不淡,全然不似发怒,却叫陆天行遍体生寒。
“罪该万死!臣已经及时制止,圣上若是问罪,绝不包庇。”
重重地磕了个头,陆天行全然大义灭亲的模样,“还请圣上给臣机会,亲自治罪家妹,以证明陆家对圣上和皇后娘娘的忠心!”
“说的好。”
见他那么干脆就将陆宁雅给推到一边,凤夜冥却是摇头,沉思片刻道:“可媛妃毕竟是你亲妹妹,孤如此狠心地将她治罪,叫西屏王怎么看?云儿又会怎么看?念你维护云儿有功,孤便网开一面,将她休出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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