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被狂暴地撕裂,又在身后迅速弥合。
沧溟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周遭的景象已化为一片模糊扭曲的光带,唯有那源自怀中娇躯的、微弱而刺鼻的血腥气,以及那缕指向明确的空间波动残痕,如同黑暗中唯一的航标,牵引着他毁灭的步伐。
被紧紧箍在他冰冷的怀抱里,汐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几乎要撑爆这片天地的磅礴魔煞之力。狂风呼啸,却无法近身,尽数被沧溟周身自动形成的护体魔罡绞碎。他的手臂如同最坚硬的玄铁锁链,牢牢禁锢着她,力道大得让她骨骼都有些发疼,仿佛生怕一松手,她便会如烟云般消散。
这绝非演戏时的刻意温柔,而是失控的占有欲在恐惧催生下最直接、最野蛮的体现。
汐紧闭着双眼,将脸埋在他胸前冰凉的衣料中,全力维持着昏迷的假象,连最细微的呼吸和心跳都控制在一种濒危的微弱频率。体内气血因那自损的一击而微微翻腾,嘴角残留的血迹带着铁锈般的咸腥,但这痛楚与即将达成的目的相比,微不足道。
她能“听”到空间被极速穿越时发出的、常人无法感知的尖锐嘶鸣,能“看”到在沧溟恐怖的魔识扫描下,前方那片原本隐匿在重重魔气与混乱空间褶皱中的黑水渊,正如同被剥去伪装的毒瘤,迅速清晰地暴露出来。
那是一片巨大的、深不见底的黑暗裂谷,浑浊的黑色魔气如同活物般从渊底翻涌而上,形成遮天蔽日的雾霭。裂谷边缘怪石嶙峋,扭曲的魔界植物散发着不祥的荧光。尚未靠近,便能感受到其中传来的混乱、暴戾以及……一丝被极力掩盖的、属于海洋生灵的纯净气息!
就是这里!
汐的心脏因确认而猛地收缩,又被她强行压下。族人们果然被囚禁在此地!
沧溟的杀意已凝如实质,甚至引动了天地异变。他们途经的天空,乌云汇聚,电蛇乱舞,沉闷的雷声如同战鼓,预告着魔神之怒的降临。
“轰——!”
没有任何警告,也没有丝毫停顿。沧溟直接抱着汐,如同一颗燃烧的黑色陨星,悍然撞入了黑水渊外围那层看似坚固的隐匿结界!
结界应声而碎,发出玻璃崩裂般的刺耳声响。隐藏在结界内的景象瞬间暴露无遗——几座依附着悬崖峭壁粗糙搭建的黑色石堡,以及石堡中央一个被粗大符文锁链封锁的、散发着寒气的幽深洞口。洞口外围,数十名身着统一暗色铠甲、明显训练有素的魔修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惊得纷纷现身,刀剑出鞘,魔气涌动,如临大敌。
为首一名魔将,气息赫然已达魔帅级别,他看清来者是谁后,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惊骇得几乎魂飞魄散:“尊……尊上?!您……您怎会……”
他的话未能说完。
沧溟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他的目光如同万年玄冰,只扫过那幽深洞口传来的、与怀中小人儿同源却微弱许多的气息,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那缕暗算汐的空间波动残留。
确认了。
“蝼蚁,安敢伤吾之物!”
冰冷的话语不带丝毫情绪,却比任何咆哮都令人胆寒。沧溟甚至没有动手,只是心念一动,那磅礴如海的魔威便如同无形的巨山,轰然压下!
“噗通!”“噗通!”
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除了那名魔帅级别的首领勉强支撑着跪倒在地、浑身骨骼咯吱作响、七窍流血外,其余魔修尽数在那恐怖的威压下爆成了一团团血雾,形神俱灭!连他们手中的魔兵、身上的铠甲,都瞬间化为齑粉!
整个黑水渊入口,顷刻间被浓郁的血腥味和死亡气息笼罩。
那魔帅肝胆俱裂,匍匐在地,磕头如捣蒜:“尊上饶命!尊上饶命!属下不知……不知何事触怒尊上……”
沧溟终于将视线落在他身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肮脏的虫豸。他低头看了看怀中“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嘴角染血的汐,尤其是那抹刺目的红,彻底点燃了他眼底最后一丝理智。
“尔等,以北海余孽为饵,行此龌龊暗算之举。”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魔帅以及可能隐藏在暗处的每一个幸存者耳中,“谁指使的?”
魔帅浑身一颤,眼中闪过极度的恐惧和挣扎,似乎对背后的主使畏惧至极:“尊上明鉴!属下……属下只是奉命看守此地,绝无暗算之举!更不知……不知尊上怀中这位……”
“咔嚓!”
一声脆响。魔帅的一条手臂毫无征兆地扭曲、碎裂,化作一蓬血泥。
“啊——!”魔帅发出凄厉的惨叫。
“本座问,谁指使的?”沧溟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令人绝望的压迫感。
魔帅痛得几乎晕厥,但求生的本能和对背后之人的恐惧交织,让他依旧咬紧牙关:“是……是……”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另一条手臂也步了后尘。
“是墨菲斯托大人!是墨菲斯托大人吩咐的!”极致的痛苦终于摧毁了他的心理防线,他嘶声喊道,“大人说……说要用这北海人鱼引出可能残存的同党……一网打尽……属下……属下真的不知道会冒犯到尊上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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