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深渊之上,阴霾的天空仿佛都承载不住方才那两股惊世骇俗的威压,云层低垂,海面波澜诡谲。那些原本气势汹汹、意图争夺“异宝”的各方势力,此刻如同被寒霜打过的茄子,蔫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一蓝一黑两道身影撕裂长空,瞬息间消失在天际,连一丝追踪的勇气都生不出来。
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贪婪与算计都显得如此可笑。
鲸狂死死攥着白骨三叉戟,青灰色的脸皮抽搐着,最终化为一声压抑着无尽怒火与惊惧的低吼:“走!回族内!立刻将海皇归来、魔神苏醒的消息禀报族长!”
娜迦罗冰冷的蛇瞳中光芒闪烁,她捏碎了手中那颗哀嚎的灵魂水晶,声音嘶哑:“海皇战甲……始祖海神戟……还有那尊魔神……必须尽快通知女皇陛下!”
清虚道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拂尘微微颤抖:“变天了……北海,不,是整个玄真大陆,都要变天了!速回宗门,请宗主定夺!”
三方势力再无暇他顾,甚至彼此之间连一句场面话都懒得再说,带着残余的部下,如同丧家之犬般,朝着各自的老巢仓皇遁去。他们必须将这个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去,这关乎到他们各自族群和宗门的未来存亡!
而此刻,引发这场巨大风暴的两位主角,已然远离了北海区域,正以一种超越空间限制的速度,朝着大陆西北方向,那片被众生视为绝对禁地的——魔神宫所在地域而去。
沧溟揽着汐的腰肢,施展缩地成寸的大神通,周遭景物模糊成一片流光溢彩的线条。汐靠在他怀中,海皇战甲已然收起,换上了一袭简单的冰蓝色长裙,但周身那属于神君巅峰的磅礴气息却无法完全内敛,如同蛰伏的深海,引而不发。
她微微侧头,看着下方飞速掠过的山川河流、城池村落,心中感慨万千。上一次被他这样带着飞行,她还是那个伪装柔弱、前途未卜、心中充满仇恨与利用的祭品人鱼。而如今,她力量尽复,身份尊贵,与他之间的关系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他那句“主宰与眷属”依旧霸道,但汐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对待她的方式,与对待其他“蝼蚁”截然不同。这是一种基于实力认可与……某种难以言喻情感的、扭曲的平等。
“看什么?”沧溟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一丝慵懒。
“看这世间。”汐收回目光,声音平静,“离开太久,都有些陌生了。”
沧溟紫眸微垂,瞥了她一眼,唇角勾起:“很快,你就会让这世间,重新熟悉你的名字——以海皇之名。”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支持,仿佛她想要做什么,他便为她铺平道路。
汐心中微动,没有接话,只是将目光投向远方。复仇与复国,是她必须走下去的路。而身边这个男人,无疑是她目前最强大、也最不可控的助力与……变数。
……
魔神宫,坐落于玄真大陆极西之地的“永夜魔渊”之上。
这里并非想象中那般阴森恐怖,反而呈现出一种诡异而壮丽的景象。无尽的魔气如同黑色的云海,在深渊之上翻腾涌动,却并不污秽,反而带着一种纯粹的、令人心悸的黑暗力量。一座庞大无比、风格粗犷而古老的黑色宫殿群,悬浮于魔云之巅,宫殿材质非金非石,闪烁着幽暗的金属光泽,其上雕刻着无数繁复神秘的魔神图腾,散发着亘古长存的威压。
这里是生命的禁区,除了沧溟麾下那些由魔气孕育或被他力量侵蚀转化的魔侍、魔将,几乎无人敢踏足此地。
当沧溟带着汐降落在主殿前那巨大的、由某种黑色晶体铺就的广场上时,早已感受到主人归来的气息,密密麻麻的身影如同潮水般跪伏下去,头颅深深低下,不敢直视。
“恭迎尊上回归!”
整齐划一、带着狂热与敬畏的声音,如同闷雷般响彻整个魔宫。这些魔侍魔将,形态各异,有的保持着人形却生有魔角骨翼,有的则是纯粹的魔气凝聚体,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深渊魔物,但无一例外,都对沧溟散发着绝对的忠诚与恐惧。
而在这些跪伏的身影中,有几道气息格外强大,已然达到了神君境界,他们是沧溟麾下核心的魔将。
沧溟看都未看那些跪伏的属下,径直揽着汐,走向那座最为宏伟、宛如巨兽蛰伏的黑色主殿。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主殿大门内,外面跪伏的魔侍魔将们才敢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彼此交换着震惊与好奇的眼神。尊上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一个女子!那女子身上的气息……浩瀚如海,威严强大,竟是一位神君巅峰的强者!她是谁?为何与尊上如此亲密?
一些资历较老的魔将,隐约想起了万年前尊上沉睡之前,似乎曾有人族进献过一条人鱼祭品……难道就是她?可那条人鱼不是据说力量尽失、柔弱不堪吗?怎么会……
无数疑问在魔宫上下心中盘旋,但无人敢出声议论。尊上的意志,便是他们的法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