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春深,翠微湖畔的柳絮已如细雪纷扬。听涛小筑浸在晨雾与曦光交织的淡金纱幔里,湖水轻拍石岸的声响也似带上了离别的韵律。苏青阳一袭简素青衫,立于水榭边缘,目光掠过烟波浩渺的湖面,投向更遥远不可及的西方天际。大明江湖一年风云激荡,琼华商会根基已固,仙缘首拍的余波亦渐趋平复。
是时候,让脚步继续丈量这广袤的综武世界了。
“下一站,大宋。” 他轻声自语,眼底掠过一丝期待。乔峰降龙十八掌的豪迈,黄药师碧海潮生曲的奇诡,欧阳锋蛤蟆功的狠戾,洪七公打狗棒的逍遥,段智兴一阳指的雍容……这些只存在于传说与脑海中的名字,终于要去亲见其风采了。
身后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带着移花宫特有的清寒气息。江玉燕捧着一个朴素的青布包裹,静立廊下。她依旧一身素白,眉目清冷如画,只是那望向苏青阳背影的眼神深处,有一丝极淡、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漾开,旋即归于冰封的湖面。
“公子,行装已备妥。” 她的声音平稳无波,“干粮清水足备,银票金叶子分置暗袋。换洗衣物三套,皆是素色棉麻,不惹眼。” 她做事永远如此滴水不漏。
苏青阳转身,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包裹上,微微一笑:“有劳。”
江玉燕上前一步,将包裹递过。交接的刹那,她指尖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似有千言万语凝滞于唇边,最终只化作一句更轻的话语:“此去大宋,山高水远,公子……保重。”
苏青阳颔首,接过包裹:“商会诸事,有你与无缺坐镇,我放心。”
话音未落,另一道清冷如月华的身影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水榭入口。邀月宫主依旧是那一身不染尘埃的雪白宫装,气质孤高绝艳,仿佛汇聚了天地间所有的清寒。她手中捧着一个狭长的紫檀木匣,匣身古朴,未加雕饰,却自然流淌着一股内敛的锋锐之气,正是盛放长虹剑的剑匣。
“苏先生此去云游,邀月特来送行。” 她的声音如同寒玉相击,清越而疏离。
苏青阳的目光落在剑匣上,神色郑重起来。
“此剑,” 邀月缓步上前,将紫檀木匣双手奉上,指尖拂过冰凉的匣面,“伴先生斩妖除魔,饮尽邪血,堪称神兵。先生却要将其转赠他人?”
“非是转赠,而是传承。” 苏青阳并未接过剑匣,反而轻轻将其推回邀月面前,“此剑名为‘长虹’,剑性至阳至刚,如大日悬空,涤荡妖氛。无忌乃我开山大弟子,身负九阳神功,心性赤诚,其质其性,与长虹剑意最为契合。”
他顿了顿,目光仿佛穿透千山万水,落在那遥远的蝴蝶谷:“无忌在蝴蝶谷随胡先生精研医道,悬壶济世,此乃善功。然医者仁心,亦需锋芒护道。江湖险恶,若无利器傍身,终难周全。此剑予他,一是护身卫道,二是承我武道薪火。望其执此剑,如执我心,刚正不阿,驱邪扶正。”
邀月捧着剑匣,感受着匣内那柄沉寂神兵隐隐透出的、如同沉睡烈阳般灼热而浩大的气息。这气息与她移花宫清冷彻骨的明玉功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形成某种阴阳相济的微妙感应。她沉默片刻,冰封般的容颜上看不出情绪,最终缓缓颔首:“先生心意,邀月明白。此剑,邀月定当亲手送至蝴蝶谷,交予张无忌。” 她将“亲手”二字咬得极重,表明此事之郑重。
“多谢宫主。” 苏青阳郑重一礼。
邀月收起剑匣,身形微动,如同月华流转,瞬息间已无声退至水榭之外,只留下一缕清寒的余韵。交付之事已毕,她孤高清绝,自不会多留。
这边厢,苏青阳与江玉燕正欲动身,水榭外却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
“苏…苏仙长!留步!留步啊!” 只见万三千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身后跟着同样额头冒汗的陈掌柜。这位刚刚从三十万两黄金的狂喜眩晕中缓过神来的天下第一富商,此刻全然没了平日的雍容气度,圆润的脸上满是急切,手里紧紧抱着一个尺许见方、通体以整块金丝楠阴沉木打造、四角镶嵌着鸽血红宝石的华贵匣子。
“苏仙长!您…您怎么说走就走啊!” 万三千冲到近前,顾不上擦汗,先将那沉甸甸的木匣往苏青阳面前一递,胖脸上堆满了恳切与敬畏,“您对万某恩同再造!若无仙长提携,万三千哪有今日!这点…这点小小心意,万望仙长笑纳!权……权作路上的盘缠!”
盘缠?苏青阳和江玉燕的目光落在那奢华得刺眼的金丝楠木匣上。用镶嵌鸽血红宝石的阴沉木匣装“盘缠”,恐怕也只有万三千干得出来。
“万老板何必如此。” 苏青阳淡淡道。
“要的要的!” 万三千不由分说,近乎“强行”地将木匣塞到苏青阳手中,入手分量极沉。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仙长,这里面是‘万通金行’最高等级的‘紫金票’!全国通兑,见票即付!总计一百……不!两百万两现银!还有一枚‘万通至尊令’!凭此令,天下所有万通钱庄、客栈、车马行,乃至万某名下的青楼赌坊…咳咳,不对,是酒楼茶肆!您随意取用!分文不取!就当是万某孝敬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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