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汴梁,六扇门深处。不同于总部门前的肃杀威严,一间清雅轩敞的书房内,檀香袅袅,墨韵流淌。诸葛正我端坐于紫檀书案之后,一身素色儒衫,手捧一卷古籍,气度雍容沉静,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冷血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魅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门口,微微躬身,冰冷的声音毫无波澜地汇报了方才门前游坦之的闹剧,以及他那番毫不留情的痛斥。
诸葛正我缓缓放下手中书卷,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只是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他并未评价冷血的处理方式,而是提起案上紫砂茶壶,为冷血也斟了一杯清茶,雾气氤氲中,他的声音平和舒缓:
“辛苦你了。此事如此处置,甚好。”
冷血微微颔首,并未落座,只是静静侍立一旁,如同冰冷的雕塑。
诸葛正我端起茶盏,轻轻吹散热气,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投向那遥远的江湖风云:“世人只道聚贤庄一掌惊世,只道游氏双雄咎由自取。却不知,他们所招惹的,究竟是何等存在。”
他抿了一口清茶,放下茶盏,指尖轻轻敲击着光滑的紫檀桌面,发出沉闷而富有韵律的轻响。
“武当山上,一剑西来。”诸葛正我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天机的悠远,“黑莲教四大太上长老,皆是半步天人之境的积年老魔,麾下三千教众,血祭大阵已成,魔焰滔天,意图倾覆道门祖庭,引无边魔域降临人间。当是时也,群侠束手,山门将倾。便在那魔阵发动、天地色变之际……” 诸葛正我的手指在虚空轻轻一划,仿佛重现当日那惊世一剑。 “一道紫金剑光,自九天垂落!其光煌煌,如开天辟地!其意浩浩,似万古昆仑!一剑既出,三千魔众灰飞烟灭,四大魔头形神俱消!滔天魔阵,如同烈阳融雪,顷刻瓦解!武当金顶,重现朗朗乾坤!”
书房内落针可闻,唯有诸葛正我低沉的声音在回荡。冷血那万年不变的冰冷眼眸中,也终于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震撼!一剑灭杀四大半步天人以及三千魔众!这已非人力可及!
诸葛正我并未停歇,继续道:“雪月城中,双魔乱世。黑莲教主,百年苦修,终入天人魔道,魔威可吞山河!更有那域外魔尊,隐匿虚空,伺机侵蚀此界法则,其力诡秘莫测,远超寻常天人!雪月城危在旦夕,百里东君、司空长风、李寒衣三大城主联手,亦岌岌可危!眼看魔染苍生,生灵涂炭……”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铿锵: “又是他!琼华剑光横贯长空,昆仑道法镇压八荒!剑光与魔焰争辉,道韵同诡力碰撞!那一战,打得天昏地暗,雪月城百里冰峰化为齑粉!最终,黑莲教主魔躯崩毁,神魂俱灭!域外魔尊被斩断魔爪,重创本源,狼狈遁逃,再不敢觊觎此界!”
“嘶……”饶是冷血心志坚如磐石,此刻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斩杀天人!重创乃至驱逐域外魔尊!这是何等惊世骇俗的战绩?!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巅峰之战”!对手不是天人,就是天人之上!聚贤庄那群土鸡瓦狗,在这种层次的战绩面前,简直如同尘埃般微不足道!
诸葛正我看向冷血,眼中带着了然:“现在,你明白为何朝廷、为何官家,对苏青阳如此忌惮,甚至……暗含拉拢之意了吗?他所做的,并非简单的江湖仇杀,而是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他斩的,是真正能动摇人间根基的域外邪魔、绝世巨擘!”
他微微一顿,语气带着一丝深沉的告诫:“招惹这样的存在,早已超出了‘江湖恩怨’的范畴。游坦之之流,妄图以世俗律法、江湖道义去约束甚至诋毁一位真正守护此界的‘天人’,何其可笑?何其愚蠢?冷血,你骂得好!骂醒那蠢物,救他一命,亦是功德。”
冷血深深一揖,冰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卑职明白。苏先生……非是凡俗可度。”
同一时间,汴梁城西,一家不起眼却酒香醇厚的“醉仙居”小店。 临窗的角落,酒气氤氲。追命斜倚着窗框,一条腿毫无形象地踩在长凳上,手中拎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琥珀色的酒液汩汩灌入他口中,发出满足的“咕咚”声。他对面,坐着一个同样潇洒不羁的男子,两撇如同眉毛般整齐漂亮的小胡子,灵动的眼睛里总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正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啧,痛快!”追命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渍,俊朗的脸上带着微醺的红晕,眼神却亮得惊人,“陆小鸡,你是没见着啊!聚贤庄那群蠢货!哈哈哈哈哈!游骥游驹那俩铁罐头,平时仗着那两面破盾横行河朔,眼睛长在头顶上!结果呢?人家苏先生路过,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隔空就那么一按!噗嗤!好家伙,直接种地里了!哈哈哈哈!那坑挖的,又圆又深,都不用再挖坟了!省事儿!”追命拍着桌子大笑,唾沫星子横飞。
陆小凤慢条斯理地抿着小杯里的竹叶青,两根手指捻着小胡子的末梢,眼中也带着笑意:“这事儿江湖上都传疯了。一群赌徒,赌输了裤衩,还怨庄家手辣?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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