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衙的书斋内,烛火通明。公孙策将绘制精细的“天池居”营造图样在长案上徐徐展开,陆湘湘手持金玉算盘,指尖拨弄间清脆作响,正在核算每一项工料的预算。包拯的黑脸在烛光下更显肃穆,他目光如炬,扫过图上每一处廊庑楼阁、假山水榭的标注。
“选址乃根基,重中之重。”公孙策指尖点向图上预留的大片空白区域,“公孙胜道长已携戴宗先行奔赴清河,以其堪舆之术,寻龙点穴,务必觅得一处藏风聚气、水路通达的宝地。戴院长持开封府勘合文书及扈家庄地契,一旦道长选定,即刻圈地立桩,绝不容宵小染指!”
陆湘湘珠算声停,抬首道:“圈地文书、地契交割,账目须臾分明。湘湘已备好三套账册,正副留底,即时登记,绝无错漏。”
“好!”包拯沉声赞许,“营造图样既定,陆姑娘便可凭此琼华令,”他指了指案头那枚温润令牌,“全权调动琼华商会于河北、山东道所有钱庄、货栈资源。银钱、木料、石料、琉璃瓦当、乃至江南的能工巧匠,皆由你统筹征调。但切记……”他目光灼灼看向陆湘湘,“商会铁律,钱货分离。征调令由你发,接收核验则需晁天王、阮氏兄弟、五鼠押运到场,三方画押确认,方可入库支取。”
“包大人放心,湘湘省的。”陆湘湘正色应道。
“至于押运重任,”公孙策目光转向侍立一旁的展昭,“山东道水路纵横,陆路亦多险隘。木石巨料,非寻常镖局可担。陷空岛五鼠兄弟,水上功夫冠绝南北,陆路亦是悍勇。烦请展护卫协调,由卢方大哥统筹,白玉堂、韩彰、徐庆、蒋平各领一队,分水陆两路,押送大宗物料。凡遇险阻,可亮开封府旗号,先斩后奏之权,本官已呈报枢密院核准!”
“得令!”展昭抱拳,眼中战意昂扬,“五鼠兄弟的船,已在汴河码头候着了!”
“最后,清河现场。”公孙策看向图样上标注的“监造处”,“营造之事,千头万绪,需有刚直不阿、铁面无私之人坐镇。武松兄弟金刚之躯,神力无双,更兼心性耿直,不徇私情,与扈老太公、扈成贤侄一同负责监工。所有匠作名录、工时、物料耗用,每日需经武松兄弟核验签字,再由扈老太公复核,方为有效。工钱发放,亦由扈成持陆姑娘核准之账目,当面点清发放,杜绝克扣!”
包拯闻言,黑面竟露出一丝赞许:“职责分明,环环相扣,追责有据!琼华商会这套‘权责到人,铁律如山’之法度,实乃吏治良方,当为借鉴!”
陆湘湘更是心悦诚服:“此法至公!钱、物、人、责,丝丝入扣,纵有蠹虫,亦无处遁形!”
驿馆内,众人齐聚。公孙策将分工安排详尽道来,末了肃然道:“诸位皆是江湖豪杰,快意恩仇。然此番营建,非比寻常。琼华铁律,包大人青天在上,容不得半分情面!物料损毁、工期延误、银钱亏空……无论缘由,凡职责所在者,必究其责!轻则罚银追偿,重则……开封府大牢,乃至青天铡下,皆无情面可讲!诸位可有异议?”
厅内一时寂静。阮小七刚想嬉笑两句,却被兄长阮小二严厉眼神瞪了回去。白玉堂把玩着手中湛卢剑穗,嘴角噙着玩世不恭的笑,眼神却锐利如鹰。
入云龙公孙胜拂尘轻摆,仙风道骨中透着一股肃然:“无量天尊。道法自然,亦重规矩。责权明晰,赏罚有度,方是长久之道。此法至公,贫道无异议。”
托塔天王晁盖虎目扫过众人,声如洪钟:“某家行走江湖,靠的便是‘信义’二字!既领其责,必担其果!谁若出了纰漏,连累大伙,莫说开封府铡刀,某家手中这铁塔,先砸他个万朵桃花开!公平!很公平!”他声震屋瓦,豪气干云。
武松抱拳,古铜色的面庞沉静如渊:“仙师所托,包大人信重,武松唯以金刚之躯,镇守此规。凡经某之手,必无错漏。若有犯者,无论亲疏,某之铁拳,便是规矩!”
“好!”公孙策抚掌,“既如此,各司其职,即刻动身!”
数日后,山东,清河县外。
一片依山傍水的开阔坡地,远眺清河如带,近有活水溪流环绕。入云龙公孙胜手持罗盘,脚踏罡步,口中念念有词,衣袂在风中飘舞。戴宗侍立一旁,怀中紧抱开封府漆金勘合文书与扈家庄地契图册。
“乾位起势,坤位聚财,巽风入怀,坎水为源……妙!大妙!”公孙胜眼中精光爆射,拂尘指向脚下,“此地龙气潜藏,水脉通达,正合‘天池’之意!戴院长,立桩!”
“得令!”戴宗身形如电,开封府大印包裹的界桩被他以深厚内力,砰砰砰钉入选定方位,尘土飞扬。
然而,消息如同长了翅膀。本地豪强、勾结官府的西门庆,早已觊觎这片风水宝地多时,岂容他人染指?他闻得风声,立刻带上重礼,煽动县衙主簿及一班衙役,气势汹汹赶来。
“呔!何方狂徒,敢擅动官地?!”主簿挺着肥肚腩,指着戴宗呵斥,身后衙役狐假虎威,刀棒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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