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哭巷的琉璃巨坑在暮色中泛着幽冷死寂的光,如同大地上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痕,无声诉说着神罚般的伟力。苏青阳与黄蓉的身影已融入临安府华灯初上的街市人流,身后那片废墟带来的震撼,却如同投入湖心的巨石,其涟漪正以惊人的速度,在临安城最隐秘的角落疯狂扩散。
皇城大内,垂拱殿偏殿。
殿内烛火通明,却驱不散那沁骨的阴寒。上好的龙涎香气息,被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恐惧与暴戾冲得七零八落。龙椅上坐着的,并非传闻中偏安享乐、懦中偏安享乐、懦弱无能的赵构,而是一个身着明黄龙袍、面容清癯却眼窝深陷的中年男子。他正是历史中在靖康之耻中被掳北上的宋钦宗赵桓!
此刻,赵桓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死死盯着跪伏在御阶下、浑身筛糠般抖动的黑衣密探筛糠般抖动的黑衣密探。密探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恐惧,断断续续地汇报着:
“……陛…陛下!鬼哭巷…没了!整个血衣楼总舵…连带着‘血屠’、‘鬼手’、‘阴煞’三位老祖…还有里面三百七十六名精锐杀手…全…全都没了!就…就一剑!从天上落下来的一把巨剑!像抹灰一样…抹平了!连…连块完整的砖头都找不到!只有…只有一个深不见底只有…只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琉璃…对!坑壁都烧成琉璃了!”
“一剑……琉璃巨坑……” 赵桓喃喃自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他猛地攥紧了龙椅扶手,指甲深深陷入名贵的紫檀木中,手背上青筋暴起。几个月前,汴京金銮前,汴京金銮殿上那如同噩梦般的场景,不受控制地再次涌现——高俅如死狗般趴伏俅如死狗般趴伏在地,苏青阳那淡漠得如同俯视蝼蚁的眼神,以及那句如同九幽寒风般的话语:“要么他死,要么……换掉大宋天子!”
无尽的屈辱与深入骨髓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之所以能取代意外暴毙(实为蔡京临死反扑所杀)的赵构,坐上这临安小朝廷的龙椅,正是因为汴京那场惊天剧变!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名字意味着什么——那是能只手废立君王、视皇权如无物的禁忌存在!
“废物!一群废物!”赵桓猛地将案几上的奏折、茶盏狠狠扫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他歇斯底里地咆哮,“朕养你们何用!血衣楼不是号称江南第一楼吗?不是有堪比大宗师的老怪物坐镇吗?!怎么连人家一剑都接不住?!查!给朕查清楚!他为何来临安?!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色厉内荏的惊惶。他怕!他怕极了!怕苏青阳是冲着他这个“漏网之鱼”来的!怕这临安的龙椅还没坐热,就要步了他那昏聩父皇的后尘!
“陛…陛下息怒!”旁边一个面白无须、眼神阴鸷的老太监连忙上前,低声道,“据密报,苏…那人似乎只是路过临安,与血衣楼冲突,也是对方刺杀在先。他此刻…正与一个女子在西湖泛舟。”
“泛舟?”赵桓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荒谬与更深的忌惮。抹平了血衣楼总舵,杀了数百人,转头就去游湖赏景?这是何等的蔑视!何等的肆无忌惮!这比直接杀上门来更让他感到恐惧!这意味着对方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江南小朝廷,临安皇城,在他眼中,与那鬼哭巷的污秽据点,又有何区别?
“传旨!”赵桓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恐惧,声音冰冷彻骨,“皇城司所有人手,给朕盯死西湖!但只许远观,绝不可惊扰!违令者,诛九族!另外……速召国师入宫!” 他口中的国师,正是坐镇临安、震慑江湖的一位天人境大能!面对苏青阳这等存在,他只能寄希望于这些超凡武力能带来一丝虚无的安全感。
西湖之上,画舫凌波。
一艘精巧雅致的画舫,缓缓滑行在暮色笼罩的西湖之上。远处雷峰塔影幢幢,近处苏堤烟柳如帘,三潭映月处已有渔火点点。晚风带着湿润的水火点点。晚风带着湿润的水汽和淡淡的荷香拂汽和淡淡的荷香拂面而来,驱散了白日的燥热与血腥。
画舫舱内,烛光柔和。黄蓉终于卸下了那身粗布男装,换上了一袭鹅黄色的轻纱襦裙。裙摆绣着精致的蝶恋花图案,随着她轻盈的动作微微摆动。一头如瀑青丝只用一根简单的白玉簪松松挽起,几缕俏皮的碎发垂落颊边。洗净铅华的脸庞,在烛光下莹润如玉,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尤其那双灵动慧黠的眸子,如同西湖最璀璨的明珠,顾盼之间,流转着令人心醉的星光。
她本就生得极美,此刻精心装扮,更是将少女的娇俏灵动与初绽的风华绝代完美融合。如同月下初绽的芙蕖,清丽绝俗,又带着一丝浑然天成的妩媚。若是寻常男子在此,恐怕早已神魂颠倒,不知身在何处。
“喂,青衫大哥,哦不,神仙大哥!”黄蓉坐在苏青阳对面,双手托着香腮,身体微微前倾,努力让自己的俏脸占据苏青阳的全部视线,声音清脆,“你看我这身,比刚才那小叫花模样如何?这西湖的景致,配上本姑娘,是不是相得益彰?” 她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小得意和期待,像只开屏的小孔雀,等待着最热烈的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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