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顶广场之上,气氛诡谲到了极点。
成昆(圆真)那机械冰冷、毫无波澜的自白声,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将蒙元少林勾结外敌、栽赃陷害、挑动正邪大战的肮脏底裤彻底扒开,赤裸裸地晾晒在烈日之下!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钢针,狠狠扎在圆音、圆业等少林僧众的心头,更让崆峒、昆仑等被利用的门派弟子目眦欲裂!
“汉奸!蒙元的走狗!” “枉为武林泰山北斗!简直是我中原武林的耻辱!” “还我师弟命来!” “打死这些秃驴!”
愤怒的咆哮、刻骨的咒骂如同沸腾的岩浆,瞬间淹没了原本针对明教的喊杀声。群情激愤之下,六大派联军彻底分崩离析!崆峒、昆仑、华山弟子甚至一些热血上涌的峨眉、武当弟子,都将兵刃转向了少林僧众!若非灭绝师太、俞莲舟等尚有理智的耆宿极力约束、隔离,一场惨烈的内讧火并已然爆发!
圆音老僧面色惨白如纸,浑身颤抖,看着周围那些恨不得生啖其肉的同道目光,看着地上那仍在“诚实”复述罪行的成昆,一股巨大的恐惧和绝望攫住了他。他猛地指向那如同傀儡般的成昆,声音嘶哑尖利,带着垂死挣扎的疯狂:
“妖法!一定是妖法!是那苏魔头的妖法!圆真师兄何等人物,岂会如此?!定是那苏青阳,用邪术控制了圆真师兄的神魂,迫他胡言乱语,污蔑我少林清誉!乱我军心!其心可诛!苏魔头!你出来!有本事与天下英雄堂堂正正一战!背地里用此等鬼蜮伎俩,算什么本事?!”
旁边的圆业和尚更是暴跳如雷,他性情本就比圆音更为急躁鲁莽,眼见局面彻底失控,少林百年清誉毁于一旦,又被圆音话语点醒,立刻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挥舞着沉重的熟铜棍,须发戟张,对着天空厉声咆哮,声音震得山石簌簌:
“没错!圆音师兄说得对!定是那苏魔头!杏子林丐帮大会,他就用过这等邪术!操控人心,颠倒黑白!苏青阳!你这缩头乌龟!藏头露尾的魔头!有本事出来!跟佛爷我堂堂正正过两招!让天下英雄看看你的真面目!躲在暗处放冷箭,算个什么东西?!出来啊!!”
他吼得声嘶力竭,唾沫横飞,仿佛要用这吼声驱散心头的恐惧,挽回少林那摇摇欲坠的颜面。周围愤怒的声讨似乎都被他这歇斯底里的咆哮压下去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地随着他看向天空。
就在这诡异的寂静中——
“哦?” 一个平淡、清越,却仿佛蕴含着无上威严,直接在每个人灵魂深处响起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轰然炸响!
“你……是在找我?”
随着这声音响起,光明顶广场上方的空间,仿佛水波般荡漾起肉眼可见的涟漪!阳光扭曲,云气汇聚!两道身影,毫无征兆地、如同从虚无中踏出,缓缓降临!
左侧一人,青衫磊落,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如天神,双眸深邃如星空,仿佛蕴藏着宇宙生灭的至理。他负手而立,衣袂在无声的气流中微微拂动,神情淡漠,俯瞰众生,如同神明降临凡尘。正是苏青阳!
右侧,则是一个身着鹅黄衫子的绝美少女,明眸皓齿,巧笑嫣然,灵动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狡黠与看戏的光芒,正是黄蓉!
两人并未刻意散发威压,但仅仅是出现在那里,一股无形的、浩瀚如海、苍茫如天的磅礴气息便瞬间笼罩了整个光明顶!仿佛整个天地,都以其为中心!无论是激愤的六大派弟子,还是戒备的明教教众,在这一刻,都感觉到呼吸猛地一窒,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喧嚣的广场,瞬间落针可闻!就连地上还在“念经”的成昆,也如同断了线的木偶,瞬间停止了自白,僵硬地站在那里。
苏青阳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冷电,精准地落在了满脸惊骇欲绝、如同被人掐住脖子的圆业和尚身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一种洞悉一切、俯瞰蝼蚁的戏谑:
“老和尚?刚才不是叫得很响吗?你说要跟我过两招?” 苏青阳的声音依旧平淡,却清晰无比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压迫感,“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出手吧。”
他微微抬起右手,伸出一根食指,对着圆业和尚的方向,轻轻勾了勾。动作随意,如同在召唤一只不听话的宠物。
“拿出你最强的少林绝学。让我看看,你这蒙元走狗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嘶——! 整个广场,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无数道目光,如同聚光灯般,瞬间聚焦在圆业和尚那张由红转青、由青变白、最后煞白如死人的脸上!
圆业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握着熟铜棍的手在剧烈颤抖,指节捏得发白!豆大的冷汗如同小溪般从他光秃秃的脑门上疯狂涌出,顺着脸颊滚落,浸湿了僧袍。他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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