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的“碎冰事件”余波未平,寇仲和徐子陵这对活宝在宋阀山城享受着“仙尊弟子”的顶级待遇,顺便搅得宋玉致小姑娘芳心大乱。而他们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尊苏青阳,此刻却已悄然离开了岭南地界,正优哉游哉地行走在北凉道那广袤苍凉的边塞风沙之中。
北凉,苦寒之地,民风彪悍。黄沙漫卷的官道上,行人稀疏。苏青阳依旧是一袭不起眼的月白旧布衫,面容也做了些调整,收敛了那过于出尘的气质,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带着几分书卷气的游学士子,腰间还煞有介事地挂了个不起眼的青玉小葫芦。
他此行北凉,一是想看看这离阳王朝的北境雄藩,二是隐隐感应到这片土地气运翻腾,或有“变数”将起,顺路瞧瞧热闹。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低调得不能再低调的装扮,却引来了一个让他都哭笑不得的“超级大活宝”。
这一日,苏青阳正走进一座边塞小城的简陋酒肆,准备喝碗粗劣却别有风味的烧刀子暖暖身子。酒肆里人不多,几个风尘仆仆的行商,几个佩刀的军汉,角落里还有个衣着华贵、却翘着二郎腿、毫无形象地啃着羊腿的年轻公子哥。那公子哥身边还站着两个气息沉凝、眼神锐利如鹰的护卫,显然身份不凡。
苏青阳刚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酒水。那啃羊腿的年轻公子哥,也就是北凉王府的世子殿下——徐凤年,正好啃完最后一口肉,百无聊赖地剔着牙,目光随意地扫过酒肆。
当他的目光掠过苏青阳身上时,那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猛地一凝!如同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又像是饿狼看到了肥羊!
刷! 徐凤年“噌”地站起身,连嘴角的油渍都顾不上擦,在两名护卫惊愕的目光中,三步并作两步,如同旋风般冲到苏青阳桌前,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嘭! 他一巴掌拍在苏青阳面前的桌子上,震得酒碗都跳了跳,然后猛地俯下身,一张带着油光和兴奋的俊脸几乎要贴到苏青阳鼻子上,那双桃花眼里闪烁着无比热切、甚至可以说是狂热的光芒,死死盯着苏青阳那张平凡无奇的脸!
“高人!!”徐凤年一声中气十足、带着惊喜的嚎叫,瞬间打破了酒肆的宁静,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苏青阳端着酒碗的手微微一滞,心中第一次升起一丝名为“错愕”的情绪。他可以百分之一万地确定,自己这易容术毫无破绽,气息更是收敛得如同凡人,这北凉世子……绝对不可能认识自己!他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呃……这位公子?”苏青阳放下酒碗,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几分茫然和警惕的“书生”表情,“你我……素不相识,何来‘高人’之说?公子怕是认错人了吧?”
“认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徐凤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苏青阳,仿佛要把他脸上每一根汗毛都研究清楚,“本世子这双眼睛!人称‘北凉慧眼’,看人贼准!特别是看高人!你……你身上这股味儿!这股仙气儿!隔着八百里我都能闻出来!虽然你藏得很好,但瞒不过我!”
仙气儿?苏青阳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他藏得连自己都快信了是个凡人书生,这徐凤年居然能闻到“仙气儿”?这鼻子是哮天犬转世吗?
酒肆里其他人也被这阵仗吸引了目光,看着衣着华贵的世子殿下对着一个布衣书生大呼“高人”,都露出看傻子或者看热闹的表情。那两个护卫也是一脸无奈加懵逼,自家世子爷这“慧眼识珠”的本事……有时候确实挺邪门的,但这次也太离谱了吧?
“公子说笑了。”苏青阳继续装傻,试图蒙混过关,“在下不过一介寒酸书生,游历至此,身上除了几两盘缠和这身酸气,哪有什么仙气儿?莫要取笑在下了。” 他作势要起身离开。
“哎!别走!”徐凤年急了,一把按住苏青阳的肩膀(当然,以苏青阳的境界,他这力道跟蚊子挠痒差不多),脸上堆起无比“真诚”的笑容,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像黄鼠狼给鸡拜年。 “高人!您就别谦虚了!谦虚过头就是骄傲!我知道,你们这些世外高人,都喜欢微服私访,游戏红尘,体验民间疾苦!理解!非常理解!”
徐凤年一副“我懂你”的表情,拍着胸脯,“但是!既然让本世子撞见了,那就是天大的缘分!高人,您无论如何得给我个面子!”
他凑得更近,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不瞒您说,我最近眼皮老跳,掐指一算(他连手指头都没动),就知道有贵客临门!这不,就让我在这儿等着您了!高人,您可一定要跟我回北凉王府坐坐!我爹……哦不,是北凉王他老人家,最是礼贤下士,求贤若渴!王府里好酒好肉……啊不,是琼浆玉液,奇珍异宝,应有尽有!保证让您宾至如归!您要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或者想找什么天材地宝,只要您开口,我徐凤年上刀山下火海,也给您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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