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宝黛西的身影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白色彗星。
她从万米高空垂直俯冲，速度快得超出了程野的视觉捕捉极限，只留下一道不断拉长的白色残影。
空气被剧烈压缩，发出尖锐的呼啸。
紫悦下意识地张开了一个小小的魔法护盾，挡住了扑面而来的猛烈气流。
程野则眯起眼睛，兜帽下的目光死死锁定着那道急速坠落的流星。
“来了！”
紫悦低呼一声。
就在云宝黛西即将撞击地面的前一刻，她的身体猛然一振。
一道绚丽的彩虹色光环以她为中心，骤然向四周扩散开来，如同水面上的涟漪。
光环过处，天空被染上了瑰丽的色彩，煞是好看。
但是……
预想中那石破天惊的巨响，并未出现。
除了狂风的呼啸声，整个训练场一片安静。
彩虹光环在扩散到百米之后，便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那道白色的身影在空中一个踉跄，险些失控，最终有些狼狈地停在了半空中。
失败了。
云宝黛西悬停在那里，彩虹色的鬃毛有些凌乱，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她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挫败。
“为什么……”
她失神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为什么又是在最后关头！就差一点点！”
她烦躁地用蹄子挠了挠头，猛地一个翻身，重重地降落在草地上，蹄子在地面上刨出了几道深深的划痕。
紫悦见状，连忙小跑过去。
“别灰心，云宝！”
“任何高难度的技巧都需要大量的练习，失败是成功之母。”
“根据历史记载，最伟大的天马索拉·耀翼在发明‘螺旋星云’特技时，也失败了上千次。”
“你只需要总结经验，多尝试几次，一定可以的！”
“我已经在训练场住了一个星期了！紫悦！”
云宝黛西有些崩溃地吼了回来，她此刻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些大道理。
“我试了上百次！每次都是这样！我已经够努力了！”
她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将头埋在翅膀里，声音闷闷的，充满了委屈。
程野看着这一幕，默默地从角落里站起身，走了过去。
他停在云宝黛西几步远的地方，声音平静而真诚。
“刚才那一下非常厉害。”
云宝黛西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有抬头。
“我从没见过那么快的速度，”
程野继续说道，他的语气不带任何同情或怜悯，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俯冲的时候，你就像一道真正的闪电，非常酷。”
云宝需要听到的不是“失败没关系”，而是对她努力和天赋的肯定。
云宝黛西缓缓抬起头，宝石红的眼睛里还带着水汽，她看着程野兜帽下的阴影，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真的吗？你真的觉得很酷？”
“百分之一百二十的酷。”
程野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重复了她之前的口头禅。
紫悦在一旁看着，若有所思。
她发现，程野这种直白的、专注于事实的交流方式，在这种时候似乎比自己的长篇大论更有用。
“哼，这还用你说！”
云宝黛西猛地站了起来，用翅膀擦了擦眼角，脸上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她挺起胸膛，强行挽回面子。
“我可是云宝黛西！刚才只是热身运动没做到位而已！”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程野和紫悦大声宣布。
“看好了！这一次，我绝对要成功给你们看！”
说完，她双腿一蹬，再次化作彩虹色的流光，直冲云霄。
这一次，她的气势比刚才更加惊人。
然而，结果却没有任何改变。
“轰——”
又是一次剧烈的俯冲，又是一圈绚丽却无声的彩虹光环。
“可恶！”
云宝黛西在空中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没有片刻停留，再次拉升高度，开始了第三次尝试。
第四次。
第五次。
一次又一次，她像一头执拗的公牛，疯狂地用身体撞击着那道无形的音障。
天空成了她的战场，每一次俯冲都是一次冲锋。
彩虹色的光环一次次在训练场上空绽放，美丽，却又带着一种悲壮的徒劳。
起初的斗志昂扬，逐渐变成了机械的重复。
再然后，是肉眼可见的急躁和愤怒。
她的动作开始出现细微的变形，不再像最初那样流畅完美。
空荡荡的观众席，将她的孤独和失败放大了无数倍。
紫悦脸上的担忧越来越浓，她几次想开口阻止，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野始终沉默着，兜帽下的双眼，一眨不眨地跟随着云宝的身影。
他不懂魔法，不懂飞行。
但在他人类的思维模式里，眼前的一切，都可以被拆解为更基础的物理问题。
速度，高度，角度，气流，还有翅膀展开的时机。
“不对……”
程野在心中自语。
他发现了一个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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