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距离燕子江百里之外的一处小渔村。
几个侥幸从那场冰封天地的灾难边缘逃生的渔夫,正围在村口的篝火旁,一个个脸色煞白,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
“老……老张,你……你真的看到了?”一个年轻的渔夫,牙齿打着颤问道。
被叫做老张的老渔夫,猛地灌了一口烈酒,这才感觉身上恢复了一点暖意。
他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都在发抖:“看到了!怎么没看到!千真万确!”
“那……那燕子江,说冻住,就冻住了!那么宽的江面啊!一眼望不到头!全他娘的变成了冰疙瘩!”
“还有天上下的是什么?是雪!秋天啊!哪来的雪!那雪花一沾到人,人就变成了冰雕!我亲眼看到一艘水匪的船,就那么一瞬间,船上几十号人,全变成了冰雕,跟真的一样!”
另一个幸存者也哆哆嗦嗦地补充道:“我……我还听到了龙叫!跟打雷一样!然后……然后就看到天上,好像……好像有一条发光的龙!”
“胡说!那明明是一个人!”老张反驳道,“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年轻人,就那么站在船头,一挥手,江就冻住了!后来……后来那个人,好像也变成了龙!”
他说着说着,自己也糊涂了。
当时离得太远,又被吓破了胆,看到的景象混乱不堪,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像一场噩梦。
周围的村民们,听得是目瞪口呆,一个个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们。
“老张,你是不是喝多了,说胡话呢?”
“就是,秋天哪来的雪?江面怎么可能一下子冻住?还龙?你当是听书呢?”
“我看他们是遇到江匪,被吓破了胆,出现幻觉了!”
面对村民们的质疑,老张急得满脸通红,他猛地站起来,指着燕子江的方向,大吼道:“我没说谎!你们要是不信,自己去看!那些水匪的船,几千艘!全都消失了!一个人都没跑出来!你们说,不是神仙做的,还能是谁做的?!”
村民们将信将疑。
燕子江水匪横行,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今天闹出那么大动静,他们也听到了风声。
可要说几万水匪,连同几千艘船,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这也太扯了。
于是,第二天,胆子大的一些村民,便结伴划着船,小心翼翼地向江心驶去。
当他们来到昨天那片水域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江面上,风平浪静。
但是,那原本应该密密麻麻,终年盘踞于此的水匪船只,竟然真的……一艘都看不到了!
整个燕子江中段,变得空前地干净!
就好像,有人拿着一块巨大的抹布,将这里彻彻底底地擦了一遍。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时间,关于“燕子江神仙显灵,一怒荡平万千水匪”的传说,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在江南沿岸的城镇中,疯狂地传播开来。
故事的版本,五花八门。
有说是一位白发剑仙,一剑引来天外飞雪,冰封了江河。
有说是江中龙王发怒,一口吞掉了所有匪徒。
但所有版本,都有一个共同点——燕子江上,出现了神仙般的人物,行了灭世之举。
而就在这些民间传说愈演愈烈之时,一份绝密情报,也摆上了天下最有权势的几人的案头。
情报的内容,比民间传说,更加骇人听闻。
“……北凉世子徐凤年一行,于燕子江遭遇数万水匪及吴家剑冠吴六鼎截杀。
其姐夫陈寒舟出手,一剑出,天地风雪,冰封江河十里,数万匪众尽化冰雕。
吴家家主吴见,千里之外天象一剑,以九龙剑意来援,被陈寒舟化身龙神,一念镇压,九剑倒戈,尽数被夺。
吴六鼎,亡。其人,来历不明,实力……深不可测,疑为陆地神仙之上。”
天下震动。
当那份绝密情报,通过各种渠道,散播到江湖的顶层时,整个天下,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看不见的巨石,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
东越剑池,剑池宗主听完弟子的汇报,沉默了半晌,最终只说了一句话:“传令下去,所有剑池弟子,日后若在江湖上遇到一位姓陈的年轻人,以及北凉世子一行,需以最高礼节待之,不得有丝毫怠慢,违者,逐出剑池!”
龙虎山,天师府。
几位辈分极高的老天师,看着从山下传来的消息,面面相觑。
“师兄,此事……你怎么看?”
“我用眼睛看。”为首的老天师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随即又叹了口气,“还能怎么看?天底下出了这么一号人物,我们龙虎山,也得夹着尾巴做人喽。”
“那……赵小子的事?”
“什么赵小子?让他自己滚蛋!还想借我龙虎山的气运登顶?我龙虎山的气运,怕是都不够那位陈先生一剑砍的!”
……
一时间,整个江湖,风声鹤唳。
无数原本准备在徐凤年南下之路上,分一杯羹,或者找点麻烦的江湖势力,纷纷偃旗息鼓,一个个装起了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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