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浩、林老小和赵伟,
三个人揣着一肚子火气和心疼,
走进一家食杂店。
玻璃门被推开时,
挂在门上的风铃叮铃作响,
驱散了屋里子的沉闷。
“老板娘,有啥好吃的?包面,火腿肠啥的给我介绍一下。”林老小率先开口,
他眼睛不动声色地扫过货架。
货架上的商品摆得满满当当,
墙根堆着整箱的饮料和啤酒。
老板娘是个五十多岁胖女人,
脸上堆着精明的笑容,
手脚麻利地往筐里装东西:“好嘞!几位是来走亲戚的吗?看着挺面生呐。”
林老小一边掏钱,
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嗯,来看看朋友。对了,你们三号楼那边是不是有户人家,信什么宇宙法的?我们路上听别人念叨,觉得挺玄乎的。”
此话一出,
老板娘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了,
眼睛瞪得溜圆,
上下打量着他们仨,
像是在掂量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
她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道:“你们……你们是不是衙门里的?唉,说真的,她们家呀,早就该有人来管管了!”
林老小心里一动,
转头对赵伟使了个眼色:“小伟,你再去挑点别的,多备点吃的,路上说不定用得上。我跟这位大姐好好唠唠,打听点事儿。”
赵伟立刻应一声“好嘞”,
便转身往货架深处走去。
老板娘看他们出手阔绰,
筐里的东西堆得冒了尖,
警惕心也消了一大半,
只当他们是便衣民警,
拉着林老小的胳膊,开始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我跟你们说啊,就那户人家,简直是他妈的败类。几年前啊,她跟了一个道上的男人对方可有名了?老厉害啦,手下一大帮马仔呢。就她那长相和人品,人家能真心待她嘛?玩几天腻歪了,不再扯她喽。她硬是往人家身上贴,还给人家生了个孩子,那个男人一次都没来看过她。不过这个男人也算挺讲究的,月月派人给她送钱。”
“哦,这事你们都知道?”
“她那点破事谁不知道呀,人家前脚送钱来,她后脚恨不得拿大喇叭喊,那家伙把她给得瑟的,天天扬着脑袋走道,见了谁都鼻孔朝天。我们这片住的都是老邻居,谁都不想惹麻烦,没人跟她一般见识。可她呢?仗着背后有人,没少祸害街坊邻居。那几年她天天在家里放局,专门找附近有钱人家,去她那捧场,还从外边找人来赢邻居们的钱,这帮人恨透她了,可人家身后有大哥撑着,谁敢龇牙?”
“后来呢?”
“后来她那个大哥犯事被枪毙了,这女的就彻底完了。以前她还能雇个保姆看孩子,那个男人没了以后,这孩子就开始遭罪了。还是个男孩呢,长得可周正了,平时不爱说话。唉,托生在她家呀,真是白瞎那个孩子了。”
她往门口瞅了瞅,压低声音说:“这男人一没,她天天拿这个孩子撒气。饭也不给好好做,邻居们看孩子可怜,有时候给个馒头、端碗粥,她还经常出来骂街,说我们多管闲事。这两年还好点了呢,前几年啊,那个孩子穿着破衣烂衫的,天天被她扔在火车站门口要钱,这娘们跑去跟野男人鬼混。”
老板娘抹了一把眼角,眼圈开始泛红:“你说这孩子命也真硬,四五岁就被扔在外面,大冬天的就那么冻着,居然也没啥大毛病,还活到现在。”
“那个孩子没有姥姥舅舅啥的帮衬吗?”
林老小的声音有点发紧,
想起小杰身上的伤,
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痛。
“帮衬?谁肯搭理她呀!”老板娘撇撇嘴,“那牲口玩意儿,连自己爹妈都能给骂跑了,谁搭理他干啥呀。她爸妈以前住这附近,看她天天往家里领不三不四的男人,觉得丢不起人,早就搬回到农村老家了,多少年都没回来过啦。”
“那她父母就不管孩子吗?”
“管?她能让吗?”老板娘冷笑一声,“孩子要是被接走了,谁给她挣钱呀。头几年她让孩子出去要饭,讨来的钱全被她拿去喝酒抽烟。这两年换套路了,搞那个什么邪会,天天拿她儿子当靶子,说那孩子是魔头转世,喝了她的‘神水’,挨鞭子抽都不疼。”
她越说越气,嗓门都高了:“那他妈是不疼吗?是孩子不敢喊疼!那么小的孩子,被打得缩成一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硬是咬着牙不敢出声。好好一个孩子,都快让她给打傻了!我就寻思着,他爸爸家咋就没人来看看呢?好歹也是一条小命啊……”说着说着,老板娘的眼圈又红了,拿起袖子擦了一把脸。
林老小强压怒火对赵伟喊着:“小伟啊,照着一千块钱的东西搬,这位大姐心眼好,咱们多买点也算捧捧场。”
“哎呀,这可使不得……”老板娘嘴上推辞,眼里却亮了。
“不是我心眼好,”她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些,“但凡有点人性的,都看不下去,我偷着报了好几次官,可她那个什么哥哥,正好管这片治安,每次都不了了之喽。她好像还知道是我报的信,见了我就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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