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圣上病情陡然加重,一度昏迷不醒。太医院束手,宫中秘不发丧,但紧张的气氛已如同实质般笼罩了整个紫禁城,并迅速蔓延至京城各个角落。坊间流言四起,有说圣上已然驾崩,有说几位皇子已在暗中调兵遣将。权贵之家皆门户紧闭,市井小民也感到了那股山雨欲来的压抑,连往日最热闹的街市都冷清了许多。
城西别院内,气氛更是凝重到了极点。三皇子水澈已换上了一身暗纹蟒袍,虽面容依旧带着些许病后的苍白,但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仪。他面前摊开的,正是宝玉耗费数月心血绘制完成的西北边防详图,山川河流,关隘部落,乃至推测的敌军动向,皆标注得清晰无比。
“好!好一幅西北舆图!”一位身着戎装、鬓角斑白的老将军抚掌赞叹,他是京营节度使,也是三皇子的坚定支持者,“有此图在手,西北边防如同掌上观纹!殿下此次立下大功了!”
另一位阁臣却忧心道:“殿下,图虽好,但如今宫内情况不明,四殿下那边据说已控制了宫城部分禁卫,德妃娘娘把持内宫。我们若不能尽快入宫面圣,呈上此图与西域盟约,只怕……夜长梦多。”
三皇子负手而立,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沉声道:“孤知道。时机将至矣。”他回头看向肃立一旁的薛宝钗,“薛姑娘,孤交托你之事,可都办妥了?”
薛宝钗上前一步,神色沉静如水:“回殿下,四皇子通过内务府马尚德等人,囤积于京西皇庄及通州码头三处仓库的军马、铁料、粮草,其具体位置、守卫情况,皆已探明,清单在此。”她将一份密折呈上,“此外,我们的人已混入其运送物资的民夫之中,随时可里应外合。”
三皇子接过密折,快速浏览,眼中精光爆射:“好!薛姑娘真乃孤之萧何!”他深吸一口气,环视屋内众人,“诸位,父皇病重,奸妃逆子把持宫禁,意图不轨!孤身为皇子,岂能坐视江山社稷落入此等宵小之手!今夜子时,依计行事!”
“臣等谨遵殿下之命!”屋内众人,包括那位老将军、几位大臣,乃至宝玉,皆肃然应诺。
是夜,月黑风高。子时刚过,京城各处忽然同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京营节度使麾下的精锐兵马,手持三皇子令牌,以“清君侧、护圣驾”为名,直扑宫城!与此同时,另一支人马则迅速控制了京西皇庄和通州码头的那几处仓库,将四皇子囤积的物资尽数缴获!
宫城之内,更是早已暗流涌动。三皇子妃凭借其在宫中的经营,联合部分忠于皇帝的太监宫女,悄然打开了宫门一处侧门,接应三皇子及其亲卫入内。
薛宝钗并未亲临险地,她坐镇薛家,通过文嵇和薛蟠不断传来的消息,掌控着全局。她知道,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三皇子的运道,也是薛家的未来。
厮杀声、兵刃撞击声、哭喊声隐隐从皇城方向传来,梨香院内的烛火摇曳不定,映照着薛宝钗沉静而紧绷的面容。薛姨妈早已被劝去安歇,迎春和惜春也紧张地守在自己房中,默默祈祷。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刻都如同一年般漫长。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薛家门外停下,浑身浴血却神情亢奋的薛蟠冲了进来,嘶声喊道:“妹妹!成了!殿下成了!宫城已定,四皇子被擒,德妃也被控制住了!圣上……圣上醒过来了,已召见殿下和诸位大臣!”
赢了!
薛宝钗只觉得浑身一松,几乎站立不住,扶住桌案才稳住身形。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狂涛骇浪,问道:“殿下……殿下可还安好?宝玉呢?”
“殿下无恙!宝玉也好好的,听说他献上的那幅图,圣上看了龙颜大悦!”薛蟠激动得语无伦次,“妹妹!我们薛家……我们薛家这次立下大功了!”
是啊,立下大功了。从龙之功,保驾之功!薛家从此,将不再是普通的皇商!
数日后,圣旨下达。三皇子水澈忠勇果毅,挫败奸谋,护卫社稷,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参与此次平乱的文武官员,各有封赏。而薛家,虽未直接出现在封赏名单上,但圣上却特意下了一道口谕:“皇商薛氏,忠义可嘉,于国有功,着内务府日后采买,优先薛家,以示嘉奖。”
这道口谕,比任何封赏都更实在!这意味着,薛家从此在皇商中奠定了无人能及的至尊地位!
与此同时,关于贾府的处置也有了转机。新太子念及贾宝玉献图有功,且贾府男丁流放期间并未有大恶,特旨赦免其罪,准其返京,贾府爵位虽未能恢复,但宅邸发还,允其族人居住。至于女眷,凡被发卖者,由朝廷出资赎回,遣返原籍。
消息传来,梨香院内悲喜交加。薛姨妈抱着迎春、惜春痛哭失声,既是庆幸她们得以脱离贱籍,重返家门,又是感伤贾府终究是败落了。迎春和惜春亦是泪流满面,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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