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川……他本来应该是我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那么优秀,那么耀眼……我们才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充满了不甘和愤懑,“可是……可是爸妈他们……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她凭什么?她凭什么抢走我的明川?!”
沈兖楚震惊地看着母亲近乎歇斯底里的模样,这与他认知中那个永远冷静、甚至有些冷酷的母亲判若两人。
这不是单纯的因爱生恨,更像是一种长期压抑、最终扭曲变质的、病态的执念。
“就因为她……就因为她有了明川的孩子?”单美芝的眼神空洞了一瞬,随即又被更深的怨毒覆盖,“不……不仅仅是那样……是明川……是他的目光永远只追随着那个女人和他的孩子!他看不到我!他永远都看不到我为他做的一切!”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引得周围的客人纷纷侧目,但她浑然不觉,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我那么爱他……我甚至可以接受那个孩子……只要他愿意看看我……可是他不!他眼里只有他们!”她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滑落,冲花了精致的妆容,让她看起来有些狼狈,却又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疯狂,“既然我得不到……既然他永远不属于我……”
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沈兖楚,那眼神让沈兖楚感到一阵寒意。
“那就谁也别想得到完好的他!”她的声音如同诅咒,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快意和痛苦,“他不是爱他的研究吗?不是沉迷于他的那些基因序列、生命奥秘吗?好啊!那我就让他……永远留在他的‘研究’里!让他成为他最爱的事业的一部分!这难道不是……另一种形式的永恒吗?”
沈兖楚听得浑身发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他隐约明白了,却又更加恐惧。
母亲对舅舅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正常的兄妹之情,也超越了简单的男女之爱,而是变成了一种极端占有欲得不到满足后,产生的、要将对方彻底掌控、甚至……同化按照她的扭曲逻辑的可怕执念。
那个实验室,那些研究,恐怕不仅仅是出于科学探索或者利益追求,更深层的,是单美芝这种扭曲情感的可怕延伸和实践!
“所以……舅舅他真的还活着?在你们的实验室里?”沈兖楚的声音干涩无比,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单美芝没有直接回答,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瘫软在椅背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他就在那里……一直都在……以另一种方式……陪着我……”
这一刻,沈兖楚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他的母亲,心中最后一丝对于亲情的幻想也彻底破灭了。
他看到的不是一个母亲,不是一个妹妹,而是一个被扭曲爱欲吞噬,犯下罄竹难书罪行的、可悲又可怕的怪物。
这场谈话,没有达成任何和解,反而撕开了最血淋淋、最不堪入目的真相。
窗外阳光明媚,他却只觉得如坠冰窟。
他知道,这场战争,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他不仅要为舅舅一家讨回公道,更要阻止这对已经被恶魔附身的父母,继续他们的疯狂。
咖啡的醇香依旧在空气中萦绕,古典乐低沉舒缓,周遭的客人依旧享受着午后的宁静。
但沈兖楚的世界,在听完母亲那番扭曲的剖白后,已经天翻地覆,彻底坠入了冰冷的深渊。
他原本以为,父母的所作所为是出于某种疯狂的科研野心,或是为了追求某种极致的利益。
他愤怒,他恶心,但他内心深处,或许还残存着一丝试图理解,哪怕无法原谅的挣扎。
然而,母亲单美芝刚刚那番歇斯底里的控诉和喃喃自语,彻底击碎了他最后的幻想。
原来,一切的源头,竟是如此不堪,如此……肮脏。
那并非什么崇高的理想,也不是纯粹的贪婪,而是源于一份早已变质、扭曲到令人作呕的,对亲哥哥单明川的病态占有欲。
得不到,便要毁灭,甚至用这种将人变成“研究对象”的方式,来实现她口中那荒谬的“永恒陪伴”。
沈兖楚看着眼前这个妆容花乱、眼神空洞,却依旧带着偏执疯狂的女人,心中一片死寂的冰凉。
震惊过后,是如同荒原般的麻木。
最后一丝因为血缘而产生的、微弱的悸动和痛苦,也彻底熄灭了。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靠回椅背,动作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
他不再看单美芝,目光落在自己面前那杯早已冷掉的咖啡上,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所以,这就是全部了。”
他不是在提问,而是在确认。
单美芝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回应。
沈兖楚抬起头,目光重新落在她脸上,那眼神里没有了愤怒,没有了痛苦,只剩下一种彻骨的冰冷和决绝。
“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两人之间无形的鸿沟上,“单女士,沈先生。从今天起,我沈兖楚,与你们——沈建明,单美芝,正式断绝一切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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