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让语气听起来云淡风轻,可只有攥紧锦被的指尖知道,说出这句话时,心口像是被钝器碾过,钝痛顺着血脉爬遍四肢百骸。
“不可能!”方舒鹤下意识地反驳,声音都提高了几分,“乐媱,摄政王看你的眼神,和看别人不一样。他……他看你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在他看来,夏殊影对乐媱的在意明明那么明显,那天在蒲府寿宴上,乐媱被人刁难,摄政王那眼神冷得能冻死人,护短护得明明白白,怎么可能是不喜欢?
乐媱干笑两声,突然歪了歪头:“他是迪迦奥特曼吗?”
“啊?”方舒鹤被问得一愣。
“迪迦奥特曼眼睛里就有光啊。”乐媱说着,突然举起胳膊,手腕交叉比出个标准的奥特曼起手式,脸上还挤出发光的表情。
“就像阳光穿过黑夜,黎明悄悄划过天边,谁的身影穿梭轮回间……”
方舒鹤:……
静洒在床榻上,清冷得像一层薄霜。
乐媱缓缓躺下,将脸埋进枕头里。
她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极力克制自己不让泪水涌出。
她想起自己曾和他打趣多尔衮的爱而不得,那时只当是历史故事里的唏嘘,
如今才算真正尝到滋味——像吞了口碎冰,从舌尖凉到心口,还带着扎人的疼。
乐媱猛地坐起来,借着月光,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像个神经分裂一般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乐媱,你要这样想,现在回去,就不用绞尽脑汁跟秦恕编瞎话了呀!”
她摊开双手,语气轻快,像是在说服自己,可是眼睛酸的很,“你想想,尤希那个醋坛子,要是知道你对夏殊影动了心,又要发疯了啊!命要紧,腰也要紧啊!”
“而且我们用带罗兰回去的方式把夏殊影也带回去,再用同样的话去哄秦恕,你觉得他会信吗?”她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自嘲地笑了,“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一次次上当?”
“再说了,我们不能见一个爱一个就要一个啊,这样太寡廉鲜耻了!”乐媱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做人要讲良心,不能这么贪心!”
“你看看你,你现在有秦恕、尤希、希尔、罗兰、兰斯和卢夏,一共六个,正好一周七天,一天一个,还不耽误周日休息,多完美!”
她掰着手指头数,数到最后一个,声音哽咽了,“若是再来一个,肯定影响休息啊,多累啊……”
“六个真的够了,乐媱你真是个小天才,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她笑着说,眼眶却酸胀的厉害。
在眼泪快要流出来的时候,她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在床上支起了倒立。
因为花菜对山菜说,想哭的时候你就倒立,那你眼泪就不会流下来了。
可现在,两行清泪顺着眼眶滑出,划过眼睑,顺着额头没入发际线——
“放屁!”乐媱低骂一声,猛地翻下来,坐在床上胡乱抹着头发,“怎么不说翻跟头呢!用离心力把眼泪甩干!”
她赶紧扒拉着头发擦眼泪,最要紧的是生怕眼泪把发际线泡得往后退——男人没捞着,发际线先秃了,那才是血亏。
“好了!不许再难过了!”她拍着自己的脸颊,力道大得像在给自己一巴掌,“再难过会影响心肝脾肺肾,然后引发脱发……我要变强,但我不要秃!”
“不就一个男人嘛!没就没了!”她深吸一口气,对着空气扬下巴,“反正这样的男人我还有六个!”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高兴起来。
脸颊被拍得泛红,心里的郁气却没散。
她就这么又哭又笑地坐着,嘴里无意识地哼起来:“分手应该体面,谁都不用说抱歉……”
刚哼两句就自己呸了两声:“呸呸呸,分个屁的手,压根没谈过!”
过了一会儿,又换了调子,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原来我们之间已没有任何关系,感谢你特别邀请,来见证你的爱情……”
乐媱:……
又过了一会是更轻的哼唱:“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乐媱:她脑子开了点唱机了?
“曾经你说看星空看日落,不如看你的眼眸,用尽每一分每一秒,在身旁为我停留……”
唱着唱着,乐媱突然想起什么,吸吸鼻子,索性不克制大脑里的想法了。
她在空间里翻了翻,又翻出了那个大声公来。
她捏着那玩意儿走到窗边,跪坐在罗汉床上,对着窗,看着外侧的院子,按下了开关:“喂喂喂,秋雅在吗?”
屋顶的暗影里,南昭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卓凉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同伴——这位阁下大半夜的又要闹哪出?
乐媱没听到回应,自顾自地对着喇叭喊:“秋雅不在啊?那乐媱在!”
这一嗓子穿透力极强,院里值夜的下人们纷纷从耳房探出头。
“没事没事,睡你们的去!”乐媱对着院子嚎了一嗓子,放下喇叭摸了摸胸口——好像郁气真的散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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