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雪国酒店的房间里弥漫着温暖的橘香和孩子们洗漱后清爽的皂角气息。三个小家伙穿着同款不同色的柔软睡衣(明黄、淡紫、嫩绿),像三颗刚洗好的水灵灵小果子,正围在她们的小行李箱前,认真地收拾着明天启程的行装。
Doro动作麻利,把她的宝贝小红旗、新买的明黄卫衣套装、还有几个企鹅和小老虎造型的毛绒玩具一股脑儿塞进去,嘴里还念念有词:“小企鹅,小老虎,跟朕去南方看大海咯!”
西西则仔细得多,她把淡紫色的卫衣叠得整整齐齐,旁边放着她心爱的橘子娃娃,最后小心翼翼地将下午在动物园纪念品店买的一只毛茸茸的小老虎玩偶也放了进去,黑亮的眼睛里满是珍视。
多肉蹲在自己的小箱子旁,动作显得有些郑重。她将新买的嫩绿色卫衣叠好放进去,然后,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她抱起了那个一直跟随她的、鼓鼓囊囊的旧麻袋。
“多肉,”我看着她要把麻袋往箱子里塞,轻声提醒,“这个麻袋...要不要就放在这里?或者,墨帮你把里面的橘子拿出来,用干净的袋子装好?” 毕竟麻袋有些旧了,还带着旅途的风尘。
多肉的动作顿住了。她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在暖黄的床头灯下显得格外清澈。她看了看我,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麻袋,小脸上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依恋,有固执,还有一种近乎执拗的坚持。她抱紧了麻袋,极其缓慢但异常坚定地摇了摇头,声音虽轻却无比清晰:“要...带着。” 仿佛这麻袋本身,和里面那个早已干瘪的橘子一样,是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连接过去与未来的唯一凭证。
Doro凑过来:“哎呀,多肉,你这个麻袋都旧啦!等我们找到你的主人,让他给你买个新的、漂亮的袋子装橘子!”
西西也小声说:“嗯...墨可以...帮忙洗洗...”
但多肉只是更紧地抱住了麻袋,将脸贴在那粗糙的布料上蹭了蹭,眼神里带着一种无法动摇的决心。
看着她倔强又带着一丝脆弱的神情,我心中了然。这麻袋承载的远不止一个橘子,而是她那段颠沛流离日子里所有的安全感寄托,是她寻找“家”的信念象征。我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好,那就带着。不过,”我指了指箱子,“把它放进去吧,这样路上不会弄脏,也不会太显眼。等到了暖和的地方,墨想办法帮你把它弄得干净一点,好吗?”
多肉这才点点头,极其小心地将麻袋放进了箱子最里面,仿佛安放一件稀世珍宝。然后,她把自己的嫩绿色外套盖在了上面。
三个小家伙终于收拾完毕,带着对南方和大海的憧憬,以及一丝即将离开雪国的离愁,乖乖地钻进了被窝。温暖的被褥很快让她们发出了均匀绵长的呼吸。
我坐在灯下,再次清点物品:护照证件、车票(那张特殊的水果店老板赠票)、钱包(里面是依旧丰厚的“橘子奖金”)、手机充电器、应急药品、孩子们的换洗衣物、多肉的“橘子行囊”...一样不落。打开手机,确认了下一站——那个以“四季如春”和“面朝大海”闻名的海滨小城——的酒店预订信息。一切妥当。
窗外,雪国的最后一夜静谧无声。我关掉灯,在黑暗中听着三个孩子安稳的呼吸声,心中充满了对未知旅程的期待和对身边这三个小小生命的无限温柔。明天,向南。
清晨。
在酒店前台办完退房手续,清冽的晨风带着告别的意味。三个小家伙睡眼惺忪,但精神尚可,被裹得严严实实,像三个彩色的小粽子。Doro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大堂里那座晶莹的冰雕。
出租车平稳地驶向火车站。雪国清晨的街道空旷而洁净,阳光在积雪上跳跃。车站里人不多,巨大的穹顶下回荡着清冷的脚步声。
我拿着那张由水果店老板赠送的特殊车票,走向兑换窗口。这张质感特殊的硬质卡片,底色是温暖的橘黄,上面印着繁复精美的水果花纹和一个抽象的、穿梭于枝叶间的火车头图案。窗口的工作人员接过车票,熟练地在机器上刷了一下,屏幕上立刻显示出它的特殊属性:指定线路(向南方向)、有效期内无限次兑换、高级车厢席位。
“三张儿童票,一张成人票,去金桔湾。”我将证件递过去。
“好的,先生。您的这张贵宾票可以兑换一等座。”工作人员微笑着操作,很快递出了四张崭新的车票和找回的证件。
“谢谢。”我收起车票,心中再次感叹那位神秘水果店老板的大方和善意。这张车票和那笔丰厚的奖金,像一双温暖的手,稳稳地托着我们这段寻人之旅。
“呜——”
一声悠长的汽笛声响起,流线型的白色动车组如同一条银龙,缓缓驶入站台。我们登上干净舒适的一等车厢,找到靠窗的座位安顿下来。巨大的车窗如同移动的画框,将雪国最后的景象缓缓拉远——覆盖着厚厚白雪的原野、点缀着雾凇的森林、在阳光下闪耀的冰封河流...渐渐被抛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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