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三个字,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女子耳边轰然炸响。她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狂热与冰冷之外的情绪——极致的震惊与荒谬。
“你……胡说八道!”
她的身体被沈亦牢牢制住,手腕上传来的力道,温和却不容抗拒,仿佛捏住她命脉的,不是一只手,而是一座无法撼动的天地囚笼。
她体内的万毒本源,在沈亦那浩瀚如海的生命气息面前,如同寒冬里瑟瑟发抖的雏鸟,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这种源自大道本源的绝对克制,比任何武力上的碾压都更让她感到绝望。
“我师父的东西,我闻得出来。”沈亦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辩驳的笃定,“你的气息,和你身上藏着的那封婚书,一模一样。”
女子,或者说,唐夭夭,身体剧烈地一颤。
婚书,是她身上最大的秘密,也是她父母留给她最后的遗物。那是她颠沛流离、苦苦挣扎时,心中仅存的一点念想,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她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被婚书的另一位当事人找上门。
“放开我!”唐夭夭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声音恢复了些许冰冷,只是其中夹杂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沈亦没有松手,反而欺近一步搂住了她的腰,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那纯粹的生命气息,让唐夭夭感觉自己像是被投入了熔炉的冰块,随时都可能消融。
“告诉我,蜀中唐门,对你做了什么?”
唐夭夭猛地抬起头,面纱下的双眸中,瞬间被滔天的恨意所填满。那股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不关你的事!”
“你的仇家,是风家,李家,还有另外几个京城世家。但你的根,在蜀中。”沈亦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实,“不把根源告诉我,我怎么帮你报仇?”
“我不需要你帮!”唐夭夭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是吗?”沈亦笑了,他松开捏着她手腕的手,转而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凭你这点微末道行,布下一个漏洞百出的毒阵,杀几个纨绔子弟,就是你的极限了。你想对付风啸天那样的大宗师?还是想凭一己之力,掀翻传承千年的蜀中唐门主家?别做梦了。”
“你……”唐夭夭被他一语道破所有伪装,气得浑身发抖。
“把你的故事说出来,然后,听我的话。我可以让你亲手,把所有仇人踩在脚下。”沈亦的语气充满了诱惑,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否则,我现在就废了你的万毒道体,让你变成一个普通人,至少你还能好好地活着。”
“我不想你去送死!”
唐夭夭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明明是自己万毒道体的天生克星,却又像是她复仇之路上唯一可能出现的光。
冰冷的泪水,混合着无尽的委屈与恨意,从她眼角滑落。
她出身蜀中唐门旁支,天生万毒道体,这在以毒术闻名的唐门,本该是无上荣耀。但主家却视其为“不祥”与“威胁”。
她的父母为了保护她,被主家以“私藏禁术”的罪名残忍杀害。她侥幸被一位忠仆救出,从此隐姓埋名,苦练毒术。
她来到京城,就是为了向当年参与了那场迫害,并瓜分了她家族资源的几个古武世家复仇。风家和李家,只是开始。
听完她的叙述,空旷的厂房里一片死寂。
远处的炎溪和白星,也从两人的只言片语中,大致拼凑出了事情的原委。
“所以,你就是用这种滥杀的方式,来宣告你的归来?”沈亦的手指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动作温柔,话语却依旧冰冷。
“他们都该死!”唐夭夭恨声道。
“他们是该死。”沈亦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但该怎么死,由我说了算。从今天起,你的仇,我来帮你报。”
说完,他松开唐夭夭,转身走向被吊在钢架上的李家人。
他随手一挥,那些捆绑着李问天等人的黑色锁链应声而断。几人瘫软在地,剧烈地咳嗽着。
沈亦指尖弹出一缕精纯的生命本源之气,分别注入他们体内。那霸道无比的“锁脉之毒”,在这缕青气面前,如同冰雪遇阳,迅速消解。
李问天恢复了些许力气,他挣扎着站起来,看着沈亦的眼神,非但没有感激,反而充满了怨毒与愤怒。
“沈亦!”他指着沈亦的鼻子,色厉内荏地咆哮,“你……你这个灾星!你和这妖女是一伙的!你惹出的滔天大祸,却要我李家来替你承担!我李家不会放过你的!”
炎溪眉头一挑,金色的瞳孔中杀机毕露。
沈亦却拦住了她,他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唐夭夭,然后转向李问天,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哦?多管闲事了?”
他对着李问天,屈指一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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