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表铺的铜铃在推门时发出“叮铃”的轻响,比便利店的风铃更脆些,带着点老物件特有的温润。阳光透过蒙着薄尘的玻璃窗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亮斑,里面浮动着无数细小的尘埃,像被定格的星子。
老周正坐在工作台后,手里捏着枚比指甲盖还小的齿轮,台灯的光晕落在他花白的头发上,映出层柔和的银边。他面前摊着块拆开的怀表,黄铜外壳已经氧化发黑,表盘上的罗马数字缺了个“Ⅸ”,露出下面细密的齿轮。
“来了?”他头也没抬,镊子夹着齿轮精准地卡进卡槽,“坐。”
我在对面的木椅上坐下,椅子腿在地板上蹭出“吱呀”的轻响。工作台的抽屉半开着,露出里面排列整齐的螺丝刀,刀柄上的木纹被磨得发亮。墙角立着个老式保险柜,柜门上的铜锁生了锈,却擦得锃亮,像只眯着眼打盹的老兽。
“这铺子...”我摩挲着手里修复好的诺基亚,屏幕已经暗了,却还能感觉到残留的温热,“真是上一代守印人的?”
“嗯,姓林,修表的手艺是祖传的。”老周放下镊子,摘下老花镜擦了擦,“五十年前蚀灵第一次破印,就是他守在这里,用自己的记忆和血启动了血契阵。”他指了指保险柜,“里面存着他的日记,还有半块没碎的诺基亚。”
我突然想起什么,摸出脖子上的隐灵玉。玉佩的裂缝不知何时愈合了,只是颜色比之前浅了些,像蒙着层雾。“这玉...”
“守玉人代代相传的东西。”老周重新戴上眼镜,开始组装怀表的后盖,“能储存灵气,也能记录记忆。你上次看到的符号,是林老头临死前刻进去的,提醒下一代守印人,诺基亚的真正用途。”
怀表的齿轮转动起来,发出“滴答”的轻响,节奏沉稳,像某种倒计时。我盯着表盘上的指针,突然觉得眼熟——和诺基亚屏幕上的倒计时很像。
“蚀灵被封印了百年,但不是永远。”老周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把怀表放在桌上推过来,“百年后它还会破印,到时候需要新的守印人。林老头怕后人忘了,才用诺基亚存下记忆,又把关键信息刻进隐灵玉。”
我拿起怀表,金属外壳冰凉,背面刻着个模糊的符号,和血契阵的纹路相似。“那陆沉和陆渊...”
“共生咒被血契阵的力量暂时压制了。”老周的声音低了些,“陆渊的意识困在蚀灵体内,陆沉能感觉到他的存在,这百年里,他们会一直处于这种共生状态。”他顿了顿,“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用双生的羁绊加固封印,也算...赎罪吧。”
窗外传来收废品的铃铛声,“叮铃铃”地由远及近。阳光移动,亮斑爬过工作台,照在那半块诺基亚的碎片上——老周不知何时把它从保险柜里取了出来,放在台灯旁,裂缝里的幽蓝光已经很淡,像将熄的烛火。
“这半块能修好吗?”我问。
老周摇摇头:“灵气耗尽了,只能当念想。”他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个铁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些零碎的零件——诺基亚的按键、电池、屏幕碎片,“这些是林老头收集的,他说手机这东西,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
我拿起个按键,上面的数字“5”还很清晰,边缘却磨得圆润。突然,指尖传来一阵刺痛,像被针扎了一下。低头看时,引灵纹的淡青光闪了闪,铁盒里的零件竟同时亮起微光,顺着桌面往一起聚拢,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
“咦?”老周挑了挑眉,“你的灵气能激活这些碎片?”
零件在桌面上拼成个残缺的图案,像半只展翅的鸟,和隐灵玉裂开时映出的符号一模一样。“这是什么?”
“‘灵鸟符’。”老周的表情严肃起来,“林老头的日记里提过,是护印卫的祖传符文,能召唤‘灵鸟’传递消息。只是五十年前那场大战后,灵鸟就绝迹了。”他看着图案,“没想到你的灵气能唤醒它,看来...”
他的话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咚咚咚”,力道很重,不像普通访客。
老周瞬间收起铁盒,把半块诺基亚锁进保险柜。“你去里屋躲着。”他压低声音,指了指工作台后的布帘,“不管听见什么,别出来。”
我刚钻进布帘后的小隔间,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戴着同款墨镜,领口别着银色的徽章,图案是只衔着印章的乌鸦——和陆渊长袍上的图案一样!
“周老头,别来无恙。”为首的男人摘下墨镜,露出双细长的眼睛,瞳孔是浅灰色的,“我们老板想请你去喝杯茶。”
老周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转着手里的螺丝刀:“你们老板是谁?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
“老板说了,你见了这个就知道了。”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是枚黑色的印章,和陆渊那枚很像,只是印钮上的怪兽少了只眼睛,“镇灵印的碎片,够不够诚意?”
老周的脸色微变:“偷印贼的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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