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周”消散的黑烟还没散尽时,修表铺的铜铃又响了。这次不是风,是个穿灰袍的小道童,怀里抱着个用布裹着的东西,跪在门口,膝盖磕在青石板上发出“咚”的闷响。
“陆沉师兄让我来送这个。”他的声音发颤,布包解开时,露出里面昏迷的陆渊,脸色比在道观时更白,嘴唇泛着青紫色,“师兄说...他去引开斩灵族的追兵,让你们带着陆渊先生走。”
我探了探陆渊的鼻息,气若游丝。他右臂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隐约能看见皮肤下有黑色的纹路在游走,像蚀灵的触须。“他中的锁灵散加重了。”我撕开纱布,用聚灵草汁涂抹伤口,绿色的汁液碰到皮肤,立刻冒起白烟,“得找‘清灵泉’的水,才能彻底解这毒。”
“清灵泉在云雾山深处。”女生突然开口,她正用针线缝补被震破的布偶,指尖被针扎出个血珠,滴在布偶的眼睛上,黑豆做的眼珠竟泛起层微光,“爷爷的日记里画过地图,说那泉水能净化一切邪祟。”
三花猫突然跳上陆渊的胸口,用爪子扒开他的衣领,露出锁骨处的印记——是个倒转的灵鸟符,和仓库地下室的符阵一模一样。“这是影周刻的。”老周留下的《护印卫秘史》还摊在桌上,其中一页用红笔圈着:“影卫秘术:以血刻符,可控人生死”。
“难怪陆沉不敢反抗。”我捏紧拳头,引灵纹的青光在掌心跳动,“影周在他们兄弟身上都刻了符,只要动杀念,符咒就会收紧,让他们痛不欲生。”
小道童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玉瓶:“这是师兄偷偷藏的清灵泉水,只有半瓶,他说...或许能撑到你们找到泉眼。”玉瓶递过来时,我注意到他手腕上有圈淡青的勒痕,像是被绳子捆过。
“陆沉现在在哪?”
“在斩灵观的废墟里。”小道童的眼圈红了,“影周的亲信带着影卫在搜山,师兄说他引他们往反方向走,让我们...别等他。”
女生突然把缝好的布偶塞进我手里:“林爷爷的灵气在里面,遇到危险就捏它的肚子。”布偶的肚子里塞着团硬硬的东西,像是块碎玉。我捏了捏,布偶突然发出微弱的金光,映出灵鸟符的轮廓,和诺基亚碎片里的图案完全重合。
“是灵鸟玉。”老周的铁皮盒里有张字条,我之前没注意,此刻被风吹到脚边:“清灵泉下有暗河,连通图书馆古籍室的暗格,藏着护印卫的最后一件法器”。
“图书馆!”我抓起镇灵印碎片,“我们从秘道去图书馆,再从暗格去清灵泉,这样能避开影卫的搜捕。”
陆渊被我们用门板抬着,三花猫蹲在他胸口,时不时用舌头舔他的脸颊,像是在唤醒他的意识。走秘道时,女生突然指着井壁的砖缝:“这里有字!”
煤油灯的光晃过去,砖上刻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是老周的笔迹:“影周能附身在我身上,是因为五十年前我被蚀灵碎片伤了魂魄,他的影卫秘术能钻这个空子。守印人,记得用灵鸟玉照他的魂魄,能让他现形...”后面的字被利器划掉了,只留下几个模糊的笔画,像“泉”“器”“印”。
“他早就知道影周的阴谋。”女生的声音发颤,“他一直在偷偷留线索。”
从图书馆的秘道出口爬出来时,古籍室的灯还亮着。书架倒塌的位置和上次不一样,显然有人来过。老周常坐的那张木椅上,放着个熟悉的铜铃,是修表铺门口挂的那只,铃舌上缠着张字条:“暗格在《四库全书》的第八个书架后面,密码是灵鸟符的笔画数”。
我走到第八个书架前,指尖划过《四库全书》的函套,突然摸到其中一本的书脊是空的。抽出来一看,里面果然有个转盘锁,刻着天干地支。“灵鸟符有28画。”女生数着布偶上的符文,“我在爷爷的日记里数过。”
转盘拨到“二十八”时,书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暗格。暗格里没有法器,只有个半开的木盒,里面铺着红绒布,放着半块镇灵印——和我手里的碎片能拼成完整的印章!
“另一半印在这里!”我拿起印章,两半接触的瞬间,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将整个古籍室照得如同白昼。白光中,浮现出无数影像:
五十年前,老周和林老头在清灵泉边对峙,老周的胸口插着把匕首,林老头手里举着镇灵印,泪流满面;
影周的魂魄从老周的身体里飘出来,像团黑雾,扑向林老头;
护印卫的人举着火把赶来,将镇灵印劈成两半,一半带走,一半藏进暗格;
最后是陆沉的脸,他跪在暗格前,把半块印放进去,对着空气说:“师傅,我只能帮你们到这了...”
白光散去时,镇灵印已经合二为一,悬浮在半空,发出温润的光泽。陆渊突然咳嗽起来,眼睛慢慢睁开,瞳孔里的暗红色退了些:“清灵泉...下面有...护印卫的...灵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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