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的槐树又开花了,细碎的白花像雪片似的落下来,沾在修表铺的玻璃窗上,沾在铁匠铺的铁砧上,也沾在丫丫晾晒的绣品上。林小满蹲在槐树下,指尖捏着片刚飘落的花瓣,看着它在掌心慢慢蜷成个小球——这是合光草的灵气在与槐花相触,就像人与人之间的气息在悄悄交融。
“小满哥,帮我递下绷架。”丫丫的声音从廊下传来,她正坐在竹椅上绣新的门帘,青竹色的丝线在素布上绕出藤蔓的形状,间或缀着朵槐花,针脚细密得像槐树叶的脉络。
林小满起身时,裤脚扫过树根,竟带出片松动的泥土。他弯腰拨开浮土,发现槐树的根系旁多了圈浅淡的光痕,是种从未见过的银灰色,像层薄霜覆在根须上。“丫丫,你看这个。”
丫丫放下绣绷走过来,指尖刚碰到那圈光痕,银灰色突然泛起涟漪,竟在泥土上拓出个模糊的印记——像是半截断裂的箭镞。“这是……兵器的灵气?”她眉头微蹙,翻出怀里的旧绣谱,指尖点着其中一页,“外婆的笔记里提过,当年跟着外公守关隘时,见过类似的印记,说是北疆蛮族的破灵箭留下的。”
“破灵箭?”林小满摸着下巴,“就是那种能穿透灵力屏障的箭?”
“嗯,”丫丫指尖划过谱子上的批注,“外婆说,破灵箭的箭头淬过‘蚀灵砂’,中者灵力溃散,比蚀骨的邪祟还难缠。”她突然抬头看向铁匠铺,“阿木哥昨天说要去后山采铁矿,该不会……”
话没说完,铁匠铺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紧接着是阿木的闷哼。两人对视一眼,拔腿就往那边跑。
铁匠铺里,阿木正捂着右臂后退,铁砧上的铁块砸在地上,火星溅了一地。他手肘处的衣服破了个洞,皮肉上赫然印着个焦黑的箭形印记,金红色的光痕在印记边缘疯狂跳动,却挡不住那片焦黑往四周蔓延。
“怎么回事?”林小满冲过去按住他的胳膊,青色光痕涌过去包裹住伤口,却被那焦黑烫得缩了一下。
阿木咬着牙喘粗气,指了指窗外:“刚才从后山方向射来支黑箭,穿透窗户钉在铁砧上,我去拔的时候,箭杆突然碎了,黑气就钻进胳膊了。”
陈默从里屋拿着药箱出来,水蓝色光痕在阿木伤口上扫过,脸色凝重:“是蚀灵砂,比记载里的更烈。”他打开药箱,取出个装着透明液体的瓷瓶,“这是用合光草汁和冰晶花熬的药,只能暂时压制,得找到射箭的人。”
“后山……”丫丫突然想起什么,“外婆笔记里说,北疆蛮族当年战败后,有支残部逃进了咱们这的深山,难道是他们?”
正说着,修表铺的老座钟突然“铛铛”响了起来,指针指向正午,却足足敲了十三下。钟声未落,镇口的了望塔传来急促的铜锣声——那是发现外敌入侵时才会敲响的信号。
林小满抓起墙上的长刀,青色光痕顺着刀身游走:“我去镇口看看,你们照顾好阿木。”
“一起去!”丫丫将绣绷塞进怀里,粉光痕在指尖凝成枚小小的绣花针,“外婆的笔记里有破蚀灵砂的法子,或许能用上。”
陈默扶着阿木站起来,水蓝色光痕在他伤口上裹了层厚厚的屏障:“阿木不能动,我留下守着,你们小心。”他从柜台下摸出把短铳,“这是上次从阴司余孽那缴的,射程够远。”
镇口的景象比想象中更混乱。几个巡逻的护卫躺在地上,胸口都有个焦黑的箭孔,所幸还有呼吸。了望塔上的护卫正指着后山方向大喊:“在那边!黑压压一片过来了!”
林小满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后山的山脊线上,密密麻麻的黑影正往下移动,手中的长矛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领头的那人骑着匹黑马,手里握着张黑色长弓,箭囊里的箭支泛着和阿木伤口上一样的黑气。
“是蛮族的先锋队。”丫丫从怀里掏出绣谱,快速翻到某一页,“外婆说他们擅长群体作战,箭阵尤其厉害,得先毁掉他们的箭囊。”
林小满握紧长刀,青色光痕暴涨:“你掩护我,我去端掉他们的箭阵。”
“等等。”丫丫拉住他,从绣谱里抽出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个复杂的阵图,“这是外婆画的‘锁灵阵’,用咱们五人的光痕能激活,把他们困在阵里。你先去吸引注意力,我找机会布阵。”
林小满点头,提刀冲向最近的几个蛮族士兵。长刀劈出的青色光弧瞬间放倒两人,却也引来了更多注意——骑黑马的头领冷笑一声,抬手就是一箭射来。林小满侧身躲过,箭支擦着他的肩头飞过,竟在石板路上炸出个小坑,黑气弥漫。
“就是现在!”丫丫趁机将绣谱按在地上,粉光痕顺着阵图的纹路蔓延,与林小满的青色光痕、陈默留在镇口的水蓝光痕遥相呼应。她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阵眼处,低声念起外婆笔记里的口诀:“天地为笼,光痕为锁,五灵齐聚,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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