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期待中悄然流逝,转眼半年过去了。王家别墅里依旧弥漫着温馨的氛围,餐桌上永远摆放着精心准备的营养餐点,家人们的关怀也无微不至。然而,小诺的肚子却始终没有传来期待中的好消息。
起初的三个月,大家都还保持着乐观和耐心。王秀总是用她那软糯的嗓音安慰道:这事急不得,缘分到了自然就来了。你看那园子里的花,还不是要等到时节才开? 李丽芬也会温和地补充,带着过来人的智慧:调理身体是个慢功夫,欲速则不不达。把根基打好了,苗儿才能长得壮。
但当第四个月、第五个月……日历一页页翻过,希望一次次落空,小诺脸上那明媚的笑容渐渐像是蒙上了尘,变得勉强而脆弱。她开始背着人,偷偷在深夜查阅各种备孕资料,手机浏览器里塞满了相关的网页。一个精致的小本子出现在她的床头柜,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每日的基础体温曲线,用红笔圈出的排卵期,以及各种听起来颇有道理的民间偏方——从黑豆汤到艾草泡脚。
每当月事带着熟悉的胀痛感如期而至,她眼中那瞬间黯淡下去的光芒和难以掩饰的失落,都让默默关注着她的王振国心疼不已,仿佛那疼痛也传递到了他的心上。
这天清晨,天色未亮,小诺又一次怀着忐忑的心情,拿着验孕棒走进了卫生间。等待结果的那几分钟,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当那条代表着“未怀孕”的、清晰无比的单杠无情地显现时,她所有的坚强在那一刻土崩瓦解。她无力地滑坐在冰凉的地砖上,将脸埋入膝盖,压抑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冲破了堤坝,化作了低低的、绝望的啜泣。
王振国在卧室里听到那细微却揪心的声响,立刻起身,快步走到卫生间门外,轻轻敲了敲门,声音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担忧:小诺?你怎么了?
门从里面打开,小诺抬起泪眼婆娑的脸,什么也没说,只是像寻求依靠的雏鸟般,猛地扑进他温暖坚实的怀里,肩膀因哭泣而微微颤抖:振国,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没有动静? 她的声音闷在他的睡衣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和自我怀疑,是不是……是不是我的身体其实还是不行?当年生耀辰就那么难,那场大病又……是不是我根本没法再当妈妈了?
王振国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只能更用力地回抱她,大手温柔地、一遍遍抚过她单薄的背脊,试图抚平她的不安:别瞎想,快别瞎想。李教授上次不是说得清清楚楚吗?你的身体恢复得非常好,各项指标都很健康。 他试图用理性的分析安抚她,这可能只是需要更多一点时间,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
可是已经半年了…… 小诺仰起脸,泪水蜿蜒而下,半年,整整六个月了……振国,我都这个年纪了,是不是……是不是已经太晚了?黄金生育期早就过了,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不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王振国捧起她濡湿的脸颊,拇指轻柔地拭去泪痕,目光专注而认真,几乎要望进她的灵魂深处,我们要孩子,是为了让我们的生活更完整、更丰富,是为了分享爱,而不是为了完成一个必须达成的任务,你明白吗? 他的语气愈发坚定,听着,小诺,就算……就算最后我们真的没有成功,我们还有耀辰,我们还有彼此,我们这个家,依然充满了幸福,一丝一毫都不会减少!
然而,道理谁都懂,真正要做到却太难。小诺内心的焦虑并没有因为丈夫的劝慰而轻易消散。她开始失眠,常常在深夜里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直到天明。食欲也明显变差了,面对王秀和李丽芬精心烹制的菜肴,她常常只是动几筷子就放下,说自己饱了。细心的家人们都清晰地察觉到了她的变化,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担忧。
李大强私下里对着王秀连连叹气,眉头锁成了川字:这孩子,心思重,又爱钻牛角尖,我看她是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我真怕她身子受不住。
王秀亦是满面愁容,点头附和:是啊,你看她最近下巴都尖了,本来就没几两肉。得想个办法好好开导开导她才行,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最让人心疼的是,小诺甚至开始有意无意地回避与远在英国的耀辰视频。当儿子在视频那头兴致勃勃、关切地问起我的小弟弟小妹妹有没有消息啦?,她总是眼神闪烁,含糊其辞地用还在努力呢不急之类的话搪塞过去,然后很快便找借口,说信号不好或者有事要忙,匆匆结束通话。她害怕看到儿子失望的眼神,更害怕自己会让儿子失望。
这天晚上,王振国特意推掉了一个应酬,提早回到家。客厅里只开着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下,他发现小诺独自抱膝坐在窗边的沙发上,静静地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单薄的背影显得格外落寞。他心中一痛,放轻脚步走过去,从背后温柔地环抱住她。
我约了李教授,他在她耳边轻声说,气息拂过她的发丝,明天我们再去做一次全面的检查。别怕,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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