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三个孩子在外创业的消息后，王家大宅里虽然洋溢着自豪的气氛，但更多的是三个老父亲难以言说的担忧。王振国、李大强和韩立民这三个平日里各忙各事的男人，如今却像是找到了共同事业般，一有空就聚在茶室里窃窃私语。
这天午后，三人在茶室的红木茶海前围坐。王振国熟练地温壶、置茶、冲泡，动作行云流水，可眉宇间的忧色却挥之不去。上等的西湖龙井在紫砂壶中舒展，茶香袅袅，却抚不平他心头的焦虑。
你说这几个孩子，才多大年纪就敢做跨国生意？王振国将冲泡好的茶汤分入品茗杯，语气里满是担忧，我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国际贸易的坑，他们哪里都见识过？
李大强摩挲着手中的紫砂杯，望着杯中澄澈的茶汤出神：戎峰那孩子，从小就老实巴交的，我真怕他在外面吃亏。上次视频，我瞧着他脸颊都凹进去了，肯定是没好好吃饭。
星星也是。韩立民接话道，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虽说这孩子向来稳重，可毕竟才二十出头。我在想，要不要让春燕给他们寄点人参、枸杞过去？这熬夜伤身啊。
这样的对话几乎每天都在茶室里上演。三个老父亲表面上是在品茶闲聊，实际上个个都在暗中使劲，恨不得把孩子们在海外的一举一动都摸个清清楚楚。
王振国最先行动起来。这天一早，他特意提前半小时来到公司，把最得力的助理周明叫进办公室。
你去查一下，最近三个月有哪些智能家居厂商和澳洲、美国有业务往来。王振国压低声音，手指在办公桌上轻轻敲击，特别注意一下订单金额在百万美元以上的，把合作细节都摸清楚。
周明愣了一下，推了推眼镜：董事长，这是要拓展新业务？需要我准备市场分析报告吗？
别多问，尽快把资料整理给我。王振国摆摆手，又补充道，记住，这件事不要声张，就你我知道。
与此同时，李大强还特意回了一趟广州，同时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打探消息。他特意约了几个在海关工作的老战友到常去的那家私房菜馆吃饭。酒过三巡后，他状似无意地问起：老张，你们海关最近往澳洲的智能家居产品出口情况怎么样？
老李，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张处长笑着给他斟酒，我记得你退休后，就住在女儿家里颐养天年了，怎么？这岁数了还想创业啊？
哦，就是一个远房亲戚的孩子想做这行，我帮着打听打听。李大强轻描淡写地带过，心里却记下了每一个细节：清关流程、税率变化、最近常见的贸易纠纷......
韩立民虽然不像另外两人那样有门路，但他也有自己的办法。他让张春燕每次和韩星视频时，都要特意把镜头在办公室里转一圈，美其名曰想看看你们工作环境，实际上是在观察公司的运营状况：员工的精神面貌、办公设备的配置、甚至墙上的日程安排都要看个仔细。
这天晚上，三个老父亲又在茶室碰头，各自带来了最新情报。王振国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在茶海上摊开。
我查到他们合作的三家厂商了。他指着文件上的列表，都是业内比较靠谱的企业，质检标准很严格，这点倒是让我放心了些。
李大强接着汇报：海关那边的朋友说，最近往澳洲的智能家居产品出口量确实在增长，同比上涨了三十多个百分点。看来孩子们选的这个方向没错。
我让春燕看了他们的办公室，员工看起来都很专业。韩立民也汇报道，不过星星好像经常加班，黑眼圈都出来了。春燕心疼得直掉眼泪，非要给他们寄阿胶过去。
三人正说着，小诺抱着二宝耀烨，走了进来。看着茶海上摊开的资料和三人认真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你们这三个当爹的，这是在做商业调查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开董事会。
王振国有些尴尬地收起文件：我们这不是担心孩子们嘛。你说他们年纪轻轻的，在异国他乡......
要我说啊，你们就是瞎操心。小诺把二宝递给王振国，从果盘中插起一块蜜瓜，昨天我和他们视频，看他们处理起业务来头头是道，讨论起国际贸易条款比你们强多了。耀辰现在说起跨境电商的运营模式，那是一套一套的。
话虽这么说，但三个老父亲的担忧并没有减少。又过了几天，王振国甚至动用了王氏集团在海外的关系网，让美国分公司的经理去考察一下三个年轻人的公司。
等待消息的期间，王振国是百感交集。这天终于等来了消息，还悄悄的把办公室的门，关的死死的，才接起了电话。
董事长，我去看过了。越洋电话里，分公司经理汇报着，公司运营得很规范，办公区划分得很合理，员工也都很有干劲。不过......
不过什么？王振国立即紧张起来，不自觉地握紧了话筒。
他们的资金流似乎有些紧张。我听说最近在谈一笔大单子，对方要求很苛刻，付款周期又长。如果能成就能缓解压力，如果不成......恐怕要周转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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