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
老旧的丰田车停在中环路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陈国荣掐灭了烟头,弹进路边的垃圾桶。
“荣哥,你确定黄森会联系他前妻?”
刘简靠在副驾上,眼神却盯着街角那家名为“花语”的店面。
“我了解黄森,”
陈国荣的声音很沉,像是在说一件板上钉钉的事,
“他虽然跟林美华离了婚,每年她生日那束风信子,雷打不动。他要是真觉得自己要死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怎么护着他前妻。”
“为爱假死,还挺浪漫。”
刘简嘴上调侃,脑子里已经开始构建人物关系模型,
“性格不合,受不了警察工作……典型的警嫂离婚模板。但有感情基础,这就是突破口。”
“少贫嘴。”陈国荣推开车门,
“走,进去会会她。记住,我来施压,你来观察,别让她看出我们是停职的黑警。”
刘简跟了上去。心里却在嘀咕:
“就你这憔悴的样子,说自己是来收保护费的都比说自己是警察可信。”
推开玻璃门,一阵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
店内布置得雅致温馨,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正在修剪一束白玫瑰,她穿着淡蓝色的工作围裙。
听到门响,她抬起头,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
“欢迎光临,两位想……”
笑容在她看清陈国荣的脸时,瞬间凝固。
她修剪玫瑰的手指僵住了。
“林太太,好久不见。”
陈国荣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花店里,却像一颗石头砸进水里。
林美华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将剪刀轻轻放在铺着绒布的工作台上。
“陈警官……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来买花。”
陈国??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一盆包装精美的兰花上,
“上次那个花篮不错,想再订一个。”
林美华的指尖蜷缩了一下:“哪个花篮?”
“送到警署,祝我们‘节哀顺变’的那个。”
陈国荣走近一步,空气里的压力陡然增加,
“听说是关祖订的?”
“是……一个姓关的年轻人订的。”
林美华的视线开始躲闪,不敢与陈国荣对视。
刘简一直没说话,但他把林美华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抚弄花瓣的频率比刚才快了17%,眼神向右下方瞟了三次,这是典型的回忆和编造谎言时的反应。
“林太太,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
刘简忽然开口,声音温和,
“我们只想知道一件事,黄森是不是还活着?”
这句话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林美华伪装的平静。
她猛地抬头,眼中的惊慌再也藏不住:
“你们在胡说什么!阿森他……他已经……”
“已经假死脱身了,对不对?”
陈国荣步步紧逼,
“林太太,你以为他躲起来就安全了?关祖那帮人连警察都敢杀,你觉得他们会放过唯一的目击证人?他们现在找不到黄森,下一步就会来找你!”
“不……不会的……”
林美华的眼泪涌了出来,身体微微发抖,
“你们走,求求你们快走!”
“谁?谁要杀他?”陈国荣追问。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捂着脸,泣不成声。
看着她快要崩溃的样子,陈国荣还想再问,刘简却轻轻拉了他一下。
刘简走到林美华面前,递上一张纸巾,用一种近乎陈述事实的语气,平静地开口:
“林太太,你不用告诉我们他在哪。我只想提醒你一件事。那个花篮,用的是从荷兰空运过来的‘雪山’玫瑰,但里面夹了一支本地产的‘卡罗拉’。行家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后来加上去的,就像一个记号,一个暗示。”
林美华的哭声戛然而止,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刘简。
刘简继续说:
“黄森是个老警察,他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他还活着,并且在关注这件事。”
这番话,比陈国荣的逼问更具杀伤力。
它直接击溃了林美华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她知道,眼前这两个人,什么都知道。
陈国荣从口袋里摸出便签纸,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放在桌上。
“想通了,打给我。”
说完,他转身就走。
两人离开花店,刘简回头看了一眼,林美华正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那张便签。
回到车里,陈国荣没有立刻发动汽车,而是再次点上一支烟。
“接下来怎么办?”刘简问。
“用最老的办法。”
陈国荣吐出一口烟圈,眼神像鹰一样盯着后视镜里花店的门面,
“守株待兔。她现在六神无主,一定会去联系黄森。一个被吓坏的普通人,再怎么伪装,都会露出破绽。”
刘简点了点头,心里默默吐槽:这不就是蹲点吗?
论耐心,我上辈子为了蹲一个bug,能在公司睡三天,这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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