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筒内,是一片混沌的白光。
光晕的边缘,弥漫着一圈七彩虹边,那是简陋镜片无法消除的色差。
刘简调整着粗糙的黄铜镜筒,心念一动。
【超专注】激活。
「自律点数-1」
「进入极致投入,心无旁骛的状态(剩余14:59)」
刹那间,镜筒的生涩阻滞感消失了。
镜片的物理瑕疵,被他恐怖的算力强行修正、还原。
视野中央,那团灰蒙蒙的影子终于清晰了一瞬。
在那团影子里,他看到了一些纤细如发丝的线条,正从核心处向外延展。
那是一种毫无秩序的结构,充满了杂乱的生命力,绝非矿物晶体那般规整。
它们在动。
冰块的低温压制下,那些模糊的线条仍在极缓地蠕动,仿佛饥饿的触须,在绝望地寻找着宿主。
【这种形态……是菌丝!】
刘简的大脑飞速运转,末世学的生物学知识库被瞬间调动、拼接。
这不是细菌,这个简陋的倍率根本看不见。
更不可能是病毒。
这种形态,这种宏观的菌丝结构……只有一个可能。
真菌!
一种遇血则疯长、遇冷则迟缓的,魔鬼般的真菌。
刘简直起身,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陆先生,把之前试毒死掉的老鼠拿来。”
“啊?死老鼠?”
陆高轩一愣,随即面露难色。
“回门主,按照您的严令,所有中毒的尸体为防传染,早已焚烧深埋,连骨头渣子都没剩。”
刘简拍了拍脑门。
自己这该死的卫生习惯。
“那就再去抓一只活的来。”
片刻后,一只在铁笼里吱吱乱叫的老鼠被提了上来,丝毫不知自己即将为科学献身。
刘简用针尖,挑起一丝微不可见的样本。
隔着笼子,轻轻刺破了老鼠的后腿皮。
仅仅几十个呼吸,老鼠黑溜溜的小眼睛瞬间血红一片,口中发出凄厉的尖叫,疯狂撕咬铁条。
“咔嚓!”
牙齿崩断,它却恍若未觉,攻势反而更加癫狂。
伤口处迅速发黑,一层灰黑色的菌斑肉眼可见地在皮毛下蔓延开来。
刘简手腕猛地一抖。
咻!
一枚飞蝗石化作残影,精准无比地穿过铁笼缝隙,正中老鼠眉心。
“噗”的一声闷响,疯狂戛然而止。
“陆先生,拿刀来。”
刘简转身,取出一双特制的牛皮油布手套,接口处蜡封得死死的,不漏一丝缝隙。
他仔细戴好,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我要开颅。”
【靠,这流程可太熟了。】
刘简心里忍不住吐槽,
【在末世那会儿,看罗伯特解剖老鼠,都快看吐了。没想到这手艺,换个世界还能派上用场。】
小老鼠被摆上石桌。
刘简接过陆高轩递来的一把打磨得薄如蝉翼的小刀。
他手持小刀,动作娴熟得像个冷酷的法医。
小刀寒光一闪,颅骨已开。
众人只瞥了一眼,便齐齐后退——那粉白脑组织上,竟覆着一层灰白霉斑,如腐肉生蛆,在脑干处密集成网。
胖头陀“呕”地一声别过脸,陆高轩腿一软,差点跪倒。
唯有苏荃,死死盯着那团“霉”,指尖无意识地按上自己的太阳穴。
老鼠的大脑表面,本该是粉白色的脑组织,此刻竟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白色的絮状物。
那景象,就像一个刚出笼的馒头,却长满了致命的霉菌。
尤其在大脑底部,连接脊髓的脑干区域,那层“霉菌”格外厚重,死死包裹着一切。
“看到了吗?”
刘简用镊子夹起一点灰白絮状物,再次放到显微镜下。
视野里,依然是那种熟悉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线条结构。
“这就是真相。”
他摘下手套,连同镊子和小刀一起丢进火盆,看着它们被火焰吞噬。
“贪嗔蚀,不是毒药。”
刘简的声音在石室里回荡,带着一种揭示禁忌的冰冷。
“它是一种活着的,以吞噬脑髓为生的‘恶性真菌’。”
他指着老鼠的大脑底部。
“它们顺着血液钻进脑子,在这里扎根,这里是控制生物情绪和欲望的中枢。”
“当菌丝受到刺激,便会释放毒素,让宿主产生幻觉,变得贪婪、狂躁,直到死亡。”
“这根本不是中毒。”
刘简一字一顿。
“是寄生。”
陆高轩听得冷汗直流,双腿发软。
他现在才知道,这他娘的是脑袋里长了霉!
这霉,还能控制人!
“门主……”
陆高轩声音都在发颤,
“这……这霉长在脑子里,岂不是没救了?总不能把脑壳撬开刮毒吧?”
“用刀刮,人就死了。”
刘简摇头,眼神却恢复了绝对的冷静。
“但既然确定了它是真菌,那问题就回到了科学的范畴。”
“真菌也是生物,是生物,就有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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