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锐鸿的再次吐血昏迷,让本就摇摇欲坠的贺家彻底陷入了群龙无首的绝境。医院方面发出了病危通知书,媒体闻风而动,将医院围得水泄不通,债主和讨薪的员工更是堵在公司楼下,一片混乱。
在一片绝望的哭喊和混乱的喧嚣中,贺许嘉被迫站了出来。这个曾经衣食无忧、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年轻人,一夜之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他看着病床上气若游丝、面目狰狞的父亲,再看看哭到几乎晕厥的母亲,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和茫然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必须做点什么。他不能让贺家就这么垮掉,更不能让父母陷入绝境。
在几位尚未离开的老臣帮助下,贺许嘉勉强稳住了公司的基本秩序,开始硬着头皮处理那些堆积如山的债务文件和诉讼传票。他翻看着公司的账目,越看心越凉。“天籁之战”和“曼悦城”两个项目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抽干了贺氏集团所有的血液。他完全无法理解,父亲那样精明的人,怎么会如此孤注一掷地投入一个看起来漏洞百出的骗局?
“温叔,”贺许嘉找到一位跟随父亲多年的财务部心腹老人,声音沙哑地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爸他……为什么会相信这个项目?您知不知道些什么内情?”
老人看着眼前这个一夜长大的少年,眼中满是怜悯和无奈,他叹了口气:“小贺总……这事,说来话长。”
他娓娓道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让贺许嘉迅速了解了内情。
“怎么会,那么多人都说是真的,为什么还会变成这样!穆家人有这么大的能力?而且李叔叔不是贺家的朋友吗?!”
他凭着记忆,找到了父亲手机通讯录里那个曾经对“天籁之战”项目赞不绝口的李总的号码,深吸一口气,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终于被接起。
“喂?哪位?”对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李总您好,我是贺许嘉,贺锐鸿的儿子。”贺许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和礼貌。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哦?贺锐鸿的儿子?什么事?”
“李总,我想请问您,关于‘天籁之战’项目,您当初为什么对我父亲说那些话?您知不知道,这个项目是假的。”贺许嘉询问。
“假的?呵……”李总的冷笑变成了毫不掩饰的讥讽,“小朋友,商场如战场,成王败寇,你父亲自己贪心不足蛇吞象,怪得了谁?”
“可您当时不是这么说的!您说项目前景很好!”贺许嘉急了。
“我说什么了?我有白纸黑字的担保吗?”李总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而尖锐,“贺许嘉,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父亲,贺锐鸿,他活该!”
贺许嘉心脏猛地一缩。
“你知不知道,我女儿,”李总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当年就是被你那个好姐姐贺许雅校园霸凌,差点跳楼自杀!留下严重的心理创伤,至今还在看心理医生!我求过你父亲,让他管管他女儿,他是怎么做的?他包庇!他纵容!他说小孩子打闹而已!哈哈!现在,他儿子来问我为什么?我告诉你,这就是报应!”
啪!电话被狠狠挂断!
贺许嘉握着传来忙音的手机,僵在原地,浑身冰冷。贺许雅?这里竟然还有她的事!
他隐约记得,几年前似乎是有过一些风波,但当时他年纪小,根本没在意,父亲也从未提起。
他颤抖着手,又拨通了另一个王总的电话。这次,他得到的是一番更恶毒的诅咒:
“报应!这就是你爹的报应!他当年为了抢项目,派人打断我弟弟一条腿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他贺锐鸿作恶多端,就该有这个下场!你问他,还记不记得城南的王老五?!”
电话再次被挂断。
贺许嘉一个接一个地打过去,那些曾经对父亲“称兄道弟”、对项目“赞不绝口”的老总们,此刻要么不接电话,要么冷嘲热讽,每一个拒绝和诅咒的背后,都连着一桩贺锐鸿早年造下的孽债!有的是商业竞争中的肮脏手段,有的是对家人纵容带来的苦果,一桩桩,一件件,如同冰冷的匕首,刺穿贺许嘉对父亲仅存的滤镜和这个家的认知。
贺许嘉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墙壁,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他年轻的世界观。他一直以为的父亲形象——那个虽然严厉但精明能干的商人——轰然倒塌,露出底下斑驳不堪、甚至丑陋狰狞的真实面目。
病房内,贺锐鸿依旧昏迷不醒。病房外,贺许嘉在残酷的真相中,迎来了自己被迫的、血淋淋的成人礼。
贺家的倾覆,已成定局。而留给这个年轻人的,是一个看不到未来的、沉重的烂摊子,和一段永远无法摆脱的、充满罪与罚的家族记忆。
贺氏集团宣布破产清算,资不抵债。“曼悦府”烂尾,被其他人接手。他个人名下所有资产被冻结拍卖,还欠下巨额债务,面临多项金融诈骗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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