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话音带着冰冷的杀意,在阴冷的城隍偏殿中回荡。
店长脸上的玩味笑容却更深了,他慢悠悠地坐回太师椅,重新端起那杯阴气森森的魂茶。
“去樱岛?问高桥家?”店长吹了吹并不存在的热气,小啜一口,发出满足的叹息,“啧啧,年轻人有胆魄是好事,但莽撞嘛……可是会送命的。”
他放下茶盏,身体微微前倾,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戏谑的眼睛,此刻却闪烁着幽深难测的光芒,直直盯着林羽:“林监察使,你可知这高桥家……究竟是何等根底?樱岛的水,深得能淹死真龙,可不是你一个刚刚四阶筑基、连脚跟都还没站稳的小修士能随便趟的。”
林羽眉头紧锁,心知这城隍老鬼肚子里必然藏着关键情报。
他压下立刻追问的冲动,沉声道:“正要请教。我只知高桥信介是樱岛阴阳师,手段阴邪,盘踞H市多年窃取阴脉。至于其家族渊源,确实不知。”
“呵呵,不知就对了。”店长向后靠去,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仿佛在回忆一段极其悠远而隐秘的往事。“高桥这个姓氏,在樱岛阴阳道中,可是大有来头。他们的源头,要追溯到……一个古老的传说。”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讲述禁忌秘闻的肃穆感:
“传说在千年前的平安时代,樱岛沿海有个叫高桥的贫穷渔夫。一次出海,他救起了一条搁浅的、身受重伤的奇异‘大鱼’。那鱼鳞光闪闪,哀鸣如泣。高桥心善,将其放归大海。未曾想,那并非凡鱼,而是……鲛人,或者说,是海之精魄的化身。”
“作为报答,鲛人赐予了高桥渔夫一块它身上最精华的血肉——一块蕴含着‘长生’契机的人鱼肉。并告诫他,此肉蕴含无上生机,却也带着诅咒,食之可得长生,却也将承受永恒的孤寂与异变之苦,需慎之又慎。”
林羽眼神微动:“长生?人鱼肉?”
“不错。”店长点点头,眼神变得深邃,“那高桥渔夫并未立刻食用,而是将人鱼肉带了回去。他有一个女儿,自幼体弱多病,命不久矣。渔夫爱女心切,最终,他将这块据说能带来永生的血肉,喂给了濒死的女儿。”
“结果呢?”林羽追问。
“结果?”店长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那病弱的女孩不仅活了下来,而且青春永驻,容颜不老。她……活过了百年,两百年,三百年……成为了樱岛历史上最神秘、也最令人恐惧的传说人物之一——八百比丘尼!”
“八百比丘尼?”林羽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对,八百比丘尼!”店长加重了语气,“因为她活了至少八百年!她见证了樱岛王朝更迭,世事沧桑。她曾以尼姑的身份行走世间,精通佛法,更掌握着源自鲛人血肉赋予的、操控生命与沟通幽冥的禁忌力量!她成为了行走在生与死边界的存在,是樱岛最古老的‘长生者’之一!”
林羽心中震动。
活了八百年的存在?
这已经超出了普通修士的寿元极限!
“但这和阴阳师、和高桥家族有什么关系?”
“别急。”店长摆摆手,“关键就在这里。八百比丘尼虽然长生,却无法摆脱那份诅咒带来的孤寂与异变。她的力量强大而诡异,却也让她逐渐被排斥在凡俗之外。更重要的是,她需要维持这份长生,需要不断地汲取……某种特殊的力量,或者寻找某种方法,来平衡鲛人血肉带来的异变。”
店长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而这个契机,出现在她生命的某个节点。她遇到了当时樱岛阴阳道的巅峰人物,号称‘晴明公’的——安倍晴明!”
“安倍晴明?!”这个名字林羽倒是有所耳闻,是樱岛历史上最富传奇色彩的大阴阳师。
“正是。”店长点头,“安倍晴明,其力量之诡秘莫测,在樱岛阴阳道史上堪称空前绝后。传说他并非纯粹的人类,拥有操控式神、沟通天地鬼神的无上伟力。八百比丘尼与安倍晴明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交易?是合作?还是争斗?细节早已湮灭在历史长河中。”
“但可以确定的结果是,”店长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安倍晴明以某种方式,帮助八百比丘尼稳定了她的状态,或者……利用了她的力量。而作为交换,或者某种契约的结果,八百比丘尼的血脉——也就是继承了那份鲛人长生诅咒与禁忌力量的‘高桥’一脉,成为了安倍晴明最忠实的追随者与……附庸!”
“高桥家族,从此便与安倍晴明一系的核心传承牢牢绑定。他们世代侍奉晴明公的传人,守护着晴明公留下的秘密,同时也继承了源自八百比丘尼的那份诡异、禁忌的‘长生’力量与操控幽冥的能力。他们既是阴阳师,又是某种意义上的‘长生种’后裔,血脉中流淌着非人的力量,在樱岛阴阳道的阴影深处,潜藏了千年!”
店长看着林羽越来越凝重的脸色,缓缓道:“现在,你明白了吗?你要去找的高桥家族,绝不是一个普通的阴阳师家族。他们是樱岛最古老、最神秘、最强大的阴影势力之一!他们的背后,站着安倍晴明那深不可测的传承,甚至可能还牵扯到活了八百年的老怪物八百比丘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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