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乐安回到家里,只觉得时间格外漫长,他坐在书桌前,摊开作业本,却一个字也写不进去。
予乐安把脸埋进臂弯里,心里乱成一团。
沈行会不会真的只是压力大了......
如果只是压力大,为什么会有那样失控的举动。
如果只是需要空间,为什么在失控之后,不是解释,而是更深的疏远?
最终,他一个人去了那家新开的书店。
书店很大,环境很好,暖黄的灯光洒在书架上,安静得能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
予乐安走过他们曾经说好要一起逛的文创区,看过他们约好要一起看的推理小说书架,最后在窗边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沈行常喝的美式咖啡。
咖啡很苦,他喝不惯,但还是小口小口地喝着。
窗外人来人往,予乐安心里空落落的。
明明才分开不到一天,他却觉得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沈行了。
那个会温柔看着他、会悄悄牵他手、会因为他手冷而蹙眉的沈行,好像随着这场冬雪,一起被冰封在了某个他触及不到的角落。
到了下周的体育课自由活动,予乐安坐在篮球场边看着沈行和他们打球。
晏淮序一屁股坐到他旁边,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压低声音:“hhh,乐安,我怎么感觉……沈行最近好像没那么黏着你了?”
予乐安心猛地一跳,看,原来不只有自己会这么想。
但他还是强装镇定:“有嘛,他最近竞赛忙吧。”
晏淮序挠挠头:“忙是忙,但感觉不太一样,说不上来。”
连神经大条的程究都偶尔会看看独自坐在座位上发呆的予乐安,又看看被一群人围着讨论问题的沈行,露出一点困惑的表情。
闻也则会在予乐安又一次下意识看向沈行空座位时,默默递过去一本他可能感兴趣的散文集。
予乐安在周末时频繁地查看手机,期待着那个熟悉的头像能发来消息,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表情。
他开始在沈行和别人说话时,不自觉地观察他的表情,试图找出一点点不耐烦或者被迫的痕迹,但他看到的只有平静和专注。
又过了一周,这次周末,予乐安还是去了沈行家。
开门的是沈玥儿,小姑娘看到他,眼睛一亮,甜甜地喊了声“乐安哥哥”,就高高兴兴地把他拉了进去。
一切似乎都和往常没什么不同,沈行也在家,他穿着居家的灰色卫衣,看起来松弛又随意。
他们一起打了会儿游戏,沈玥儿叽叽喳喳地在旁边观战,下午时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看了部电影。
沈行甚至还顺手把茶几上那包予乐安喜欢的零食推到了他面前。
氛围轻松得让予乐安几乎要以为,之前那些细微的别扭和疏离,真的只是自己学习压力太大产生的错觉。
晚上,沈玥儿被保姆带去睡觉了,予乐安洗漱完,穿着自己放在沈行家的那套睡衣躺在了客房的床上。
他正望着天花板出神,房门被轻轻推开,沈行抱着自己的枕头走了进来,在他旁边空着的位置躺下。
“还不睡?”沈行侧过身,面对着他,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有些模糊。
安静了片刻,予乐安也转过身,与他面对面。
在这样私密而亲近的空间里,那些积压在心头的疑虑和不安,终于冲破了故作轻松的伪装。
“沈行,”予乐安的声音很轻,又再次问出了同样的问题,“我总觉得你有点怪怪的。”
沈行脸上的表情在阴影里看不太清,只有声音传过来,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疑惑:“嗯?哪里怪?”
“就是感觉你好像,没以前那么……”予乐安斟酌着用词,不想显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
“没那么愿意理我了,叫你一起做什么,你总说有事,说话的时候也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他鼓起勇气,把话说了出来,然后紧张地看着沈行。
黑暗中,他仿佛看到沈行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唇角,随即听到一声低笑。
“你想多了。”沈行的语气轻松自然,“最近竞赛压力确实大,脑子里塞满了公式和电路图,可能有时候是没太顾上你。”
他顿了顿,伸手揉了揉予乐安的头发,“这就胡思乱想了?笨蛋。”
这个熟悉的动作和称呼,让予乐安的心稍微安定了一点点。
但沈行的话还没停,他继续用那种带着点戏谑,又无比真诚的语气解释道:“而且,不是你说要我别老是黏着你,怕耽误学习吗?我这不是在努力……嗯?保持点距离,好让你专心?”他甚至反过来将了一军。
这一连串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逻辑通顺,把责任微妙地引回到了予乐安自己身上。
予乐安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难道真的是自己太敏感,太矫情了。
他眼底的困惑和松动被沈行精准地捕捉到。
就在予乐安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沈行忽然凑近,手臂撑在他枕边,形成一个笼罩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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