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熬到了最后一天,同学们嬉笑着涌出校门,讨论着周末的计划。
予乐安却刻意磨蹭到最后,才低着头随稀疏的人流往外走。
他只想快点回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隔绝外界的一切。
就在他走到校门口那条相对安静的林荫道时,一辆低调但价值不菲的黑色轿车停在了他身边。
后排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沈行的侧脸,驾驶座上坐着一位穿着严谨的司机,目不斜视。
“上车。”沈行的声音透过车窗传来。
予乐安脚步猛地顿住,他后退一步,想混入旁边零星走过的学生中。
“或者,你需要我下车请你?”沈行显然不介意引起旁人的注意。
予乐安的嘴唇翕动了一下,想拒绝,可想到沈行那说到做到的风格,以及可能引发他无法承受的关注,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攥紧了书包带子,最终还是屈服于那无声的压迫感,低着头,快速拉开车门,坐进了后排。
车内空间宽敞,真皮座椅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沈行坐在另一侧,甚至没有看他,只是对前方的司机吩咐了一句:“去麓湖公馆。”
车子平稳地启动,汇入车流,予乐安紧紧贴着车门,尽可能拉开与沈行的距离。
扭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车内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予乐安颤抖问道。
沈行这才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他紧绷的侧脸上。
“一个安静的地方。”他回答得模棱两可,语气听不出喜怒,“我们需要谈谈,关于你在教室里的……惊人发言。”
车子最终驶入公寓区,停在其中一栋楼的地下专属车位。
沈行率先下车,予乐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司机平静无波的注视下,跟着下了车。
电梯直达顶层,沈行用指纹打开公寓门,示意予乐安进去。
房门在身后自动合拢,予乐安站在光可鉴人的玄关地板上,感觉自己像是被关进了一个华丽的牢笼。
沈行将书包随意放在入口的柜子上,径直走到开放式厨房的岛台边,倒了两杯水。
他穿着合身的校服,身姿挺拔,动作间却有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
他将其中一杯水推向站在不远处浑身戒备的予乐安。
予乐安没有动,只是紧紧抱着自己的书包,像是抱着唯一的盾牌。
沈行也不在意,端起自己那杯水喝了一口,然后才抬眼,目光平静却极具穿透力地看向予乐安。
“现在,没有无关人等,也没有课堂纪律。”他放下水杯,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说说吧,‘报警’、‘强奸’,这些词,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又是谁给了你勇气,在教室里说出来?”
他的语气甚至称得上平和,但话语里的冰冷和审视,却让予乐安不寒而栗。
予乐安咬紧了下唇,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尽管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难道我说错了吗?那天晚上你对我做的事……”
“那天晚上,”沈行打断他,微微歪头,“你确实哭了,也挣扎了,但在此之前,我们之间,并非毫无瓜葛,你曾经的主动靠近,是否也模糊了某些界限?使得某些行为,可以被理解为关系内的一种激烈冲突,而非你单方面定义的犯罪?”
他在偷换概念!他在用他们过往那点不清不楚的关系,来为他后来的暴行开脱!
予乐安气得浑身战粟,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激烈冲突?你用领带绑住我的手,那叫激烈冲突?!你根本不顾我的意愿,强行……那叫激烈冲突?!”
他声音拔高,“在你眼里,是不是只要曾经有过好感,就可以对对方为所欲为?!是不是因为这些事?就因为我们发生过好感,所以再正常不过?!”
沈行朝予乐安走近了两步。
予乐安立刻警惕地向后退,直到小腿抵住了冰冷的皮质沙发扶手,退无可退。
沈行在他面前站定,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抬起手,想碰触予乐安的脸颊,却被予乐安偏头躲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厌恶。
他的手悬在半空,最终缓缓放下,插回校服裤袋里。
“为所欲为?”沈行重复了一遍,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如果我当真想为所欲为,你现在就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质问我这些。”
“予乐安,收起你那套受害者的姿态,告诉我,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一个道歉?还是某种形式的补偿?”
他的靠近,他话语里那种认定予乐安是在演戏或是另有所图的姿态,让予乐安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寒和无力。
“我什么都不要!”予乐安几乎是尖叫着打断他,声音因为激动而撕裂,“我只要你离我远点!永远消失在我的生活里!沈行,我们完了!早就该完了!求你放过我,行不行?!”
沈行看着他崩溃的模样,看着他泪水终于决堤,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眼底深处掠过极快的不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