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乐安靠窗坐着,额头贴着冰凉的舷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下方逐渐清晰的景象——无垠的金色沙海,像一块被阳光烤得滚烫的巨大绸缎,在视线里铺展开来。
“到了。”沈行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伸手过来握住予乐安的手,予乐安反手和他十指相扣。
两人跟着机身轻轻一晃,舱门打开的瞬间,热浪像实体一样扑面而来,混杂着干燥的沙土气息。予乐安深吸一口气,却被那滚烫的空气呛得咳嗽。
沈行笑着拍他背:“慢点,沙漠的第一口呼吸就这么着急。”
接他们的向导是个皮肤黝黑的当地大叔,叫阿卜杜勒,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他开着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车身上都是沙尘,看起来饱经风霜。
Wele to the Sahara Desert!阿卜杜勒用浓重口音的英语说,热情和两人握手。
“你们很幸运,这几天天气很好,晚上能看到银河。”
车子驶离机场,开上一条笔直的公路,两侧的景色从零星的建筑迅速变成纯粹的沙漠,连绵的沙丘在阳光下泛着金红色的光。予乐安把车窗降下来一点,热风呼呼地灌进来,吹乱了他的头发。
“好热。”他眯起眼睛,感受着阳光灼烧皮肤的刺痛感。
沈行从背包里翻出防晒喷雾,对着他一通乱喷:“早就说了要防晒。”
“我自己来。”予乐安抢过瓶子,却看见沈行自己也暴露在阳光下,于是转身对着他也喷了几下。
两人在车里闹成一团,阿卜杜勒从后视镜里看着,笑得眼睛弯成缝:“年轻真好。”
车子开了大约两小时,公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起伏的沙地。越野车开始颠簸,予乐安感觉自己像个在洗衣机里滚动的衣服,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还、还有多久?”他抓着扶手,脸色发白,胃里一阵恶心。
“快了快了!”阿卜杜勒大声说,“前面就是营地!”
车子爬上一个高高的沙丘,然后在丘顶停下,予乐安推开车门,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
十几顶白色的帐篷像珍珠一样散落在沙谷里,中间围着一片空地,已经架起了篝火堆。
更远处是连绵不绝的沙海,在夕阳下呈现出瑰丽的橙红色,沙脊的线条锋利得像刀刃,切割着天空。
“哇……”他只能发出这一个音节。
沈行走到他身边,“怎么样,值得来吗?”
“值!”
阿卜杜勒带他们去帐篷,内部比照片上看起来还要舒适:厚实的地毯,一张宽大的双人床,还有个小小的洗漱区,帐篷顶是透明的,躺在床上就能看见天空。
“晚上睡觉前记得把内帘拉上,”阿卜杜勒叮嘱道,“不然早上太阳一出来,你们会被晒醒。”
等向导离开,予乐安立刻扑到床上,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床垫里:“啊——舒服!”
沈行把背包放好,走过来戳他腰:“刚才是谁在车上说自己要吐了?”
“那不一样。”予乐安翻身坐起来,抓住沈行的手,“沈行,我们出去看日落吧?我看别人攻略说沙漠日落特别壮观。”
“好。”沈行从包里翻出相机,“走吧。”
两人爬上营地旁边最高的沙丘,沙子细软滚烫,踩上去会陷进去很深,每走一步都很费力。予乐安爬到一半就气喘吁吁,沈行转身伸手拉他,两人跌跌撞撞地终于站上丘顶。
太阳正缓缓沉入地平线,把整个天空染成燃烧般的橘红色。沙丘的阴影被拉得很长,在光与暗的交界处勾勒出凌厉的线条。风从远处吹来,扬起细沙,在夕阳下像金色的薄雾。
予乐安看呆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纯粹、这么宏大的美,美得让人想哭。
沈行举起相机,却迟迟没有按下快门,最后他把相机放下,走到予乐安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不拍吗?”予乐安问。
“不拍了。”沈行看着他的侧脸,夕阳在那张脸上镀了层温暖的光,“有些东西记在心里比拍下来更重要。”
予乐安转头看他,发现沈行眼睛里倒映着整片燃烧的天空,还有一个小小的自己。
他踮起脚,在沈行唇上亲了一下。
很轻的一个吻,沈行愣了一秒,他捧住予乐安的脸,加深了这个吻。身后是沉入沙海的落日,眼前是此生最爱的人,唇齿间是干燥的沙粒和滚烫的气息。
沈行把他紧紧搂进怀里,夕阳的最后一道余晖里,两个相拥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天色完全暗下来时,银河果然如约而至,没有城市光污染的天空像一块巨大的黑丝绒,上面洒满了细碎的钻石。银河横跨天际,清晰得能看见淡淡的星云。
营地里点起了篝火,其他游客围坐在一起分享着食物和故事。阿卜杜勒弹起一种当地的乐器,悠扬的曲调在夜空下飘荡。
予乐安裹着沈行强行给他披上的羽绒服,手里捧着一杯热茶靠在沈行肩上看着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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