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也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水,借此掩饰刚才的慌乱:“你以为我是强子?”他拧开瓶盖,仰头喝水,喉结滚动。
英子跟过去,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他笑:“强子怎么了?强子多可爱啊,不像某些人,整天板着张脸,跟别人欠他钱似的。”
周也被水呛了一下,咳嗽起来,耳根更红了:“你……你管得着吗?”
“我管不着,”英子笑嘻嘻地,“哎,对了,你电脑借我用一下,我查个资料。”
周也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忘了那本书!他强装镇定:“在楼上。”
英子“噔噔噔”跑上楼。周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赶紧跟了上去,脚步都有些慌乱。
英子坐在电脑前,开机。周也站在她旁边,身体绷得有点紧,眼神时不时瞟向显示器后面。喜欢一个人,就是引狼入室。明知道她会翻乱你的心,还是忍不住把钥匙交出去。
“你站这儿干嘛?挡我光了。”英子头也不抬。
周也挪了挪位置,没走开。房间里只有电脑风扇的嗡嗡声和英子敲键盘的声音。少女身上淡淡的、像某种水果糖的香气飘过来,周也觉得心跳有点快。
英子查完资料,忽然说:“周也,你借我几本书看看呗?你家这么多书。”
“你自己去书房挑。”周也下意识地说,心跳又漏了一拍。
英子目光扫过电脑桌,看到了显示器后面露出的一点点书角。“你这些是什么书呀?”她说着,好奇地伸手要去拿。
“别动!”周也几乎是扑过去,一把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飞快地将那两本书抽出来藏到身后。动作太大,他半个身子几乎压在了英子身上。
两人瞬间僵住。英子能闻到他卫衣上干净的洗衣粉味道,还有少年身上特有的、蓬勃的热气。周也则感觉手下女孩的手腕纤细柔软,皮肤温热。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在这被无限拉长的瞬间里,周也闻到了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是青苹果的味道。他荒谬地想,原来喜欢一个人,是先记住她的味道。
他的手在她腕间停留的时间,比该有的分寸多了零点三秒。就是这零点三秒,泄露了所有故作镇定的秘密。
“你干什么!”英子猛地抽回手,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恼,“什么破书那么宝贝?给我看看!”
“没什么!不能看!”周也把书死死藏在身后,心跳如擂鼓,刚才那一瞬间的接触,像电流划过四肢百骸。
“你给我看看!”英子去抢。
“就不给!”
两人在电脑椅旁拉扯起来。周也不敢真用力,怕伤着她,英子却铆足了劲。混乱中,周也的脚绊到了电脑线,整个人向后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狼狈地扶住书桌才站稳,那两本书却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什么绝世珍宝。
少年的自尊,比那两本破书值钱。宁可摔得人仰马翻,也不能在心爱的姑娘面前,掉了好不容易端起来的架子。
英子看他那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气得跺了跺脚:“小气鬼!不看就不看!我走了!”说完,转身就跑下了楼。
周也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长长松了口气,这才感觉到后背惊出了一层薄汗。他低头看着怀里那两本差点引发“血案”的书,哭笑不得。
喜欢是心里养了头小鹿,平时装死,见到她,就开始不分场合地撞。撞得你方寸大乱,丑态百出,还甘之如饴。
英子骑着车,心里的气慢慢消了,想起周也刚才那副紧张兮兮、狼狈又固执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风吹在脸上,凉丝丝的,却吹不散脸颊残留的热意。
长大就是学会把‘要你管’换成‘谢谢关心’的过程,可她在他面前,好像永远学不会。
快到巷口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张军!他也骑着车,车筐里放着网兜,里面装着几个苹果和一把黄澄澄的香蕉。
“张军!”英子惊喜地喊他,“你怎么上午就回来了?没在家陪阿姨和妹妹过完节?”
张军看到她,眼睛亮了一下,蹬快几步赶上来:“山路下午车次少,就赶早班车回来了。”他目光落在英子脸上,又飞快移开,注意到她车把上挂着的空饭盒,“你去送东西了?”
“嗯,给我妈跑腿儿。”英子看着他车筐里的香蕉,笑了,“呀,买香蕉了?我喜欢吃!”
张军憨厚地笑了笑,没说话,耳根却悄悄红了。他记得她爱吃。
他什么都给不了她,除了一直记得。记得她爱吃的,记得她怕冷的,记得她说话时眼睛会弯成月牙。这是他全部的家当,也是他沉默的堡垒。
两人并排骑着车,穿过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阳光暖暖地照着,说着闲话,一起往家走去。
回到家,张姐和红梅正在厨房里边忙活边聊天,常松在院子里收拾东西。见他们一起回来,都笑着打招呼。
张姐看着英子和张军,故意拉长声音:“哟——这是半路碰上了?还是约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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