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没理会她的抗拒,手臂收得更紧,另一只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他脑子里有些混乱,曼丽年轻光滑的皮肤,与眼前这个和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女人熟悉又陌生的身体,交替闪现。
男人在床上的热情,有时与爱无关,只是一种习惯性的征服,或是为了证明自己尚未衰老的雄性能力,哪怕身下的女人,心里正下着一场冰冷的雨。
“放开我!王磊你混蛋!”齐莉的挣扎带着哭腔,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屈辱、愤怒、还有一丝连自己都鄙夷的、残存的身体记忆,让她浑身发抖。
当爱情死了,床事就成了两个陌生人的器官打架。王磊看到她脸上的泪水,动作顿住了。那张曾经让他心动、如今却布满泪痕和怨恨的脸,让他心里某根弦被拨动了一下。他低下头,有些粗暴地吻住她的嘴唇,试图用这种方式覆盖掉她的哭泣和反抗。
同床异梦的性爱像过期罐头,吃着恶心扔了可惜。齐莉起初还在推拒,但力气渐渐弱了下去。眼泪流进两人交缠的唇齿间,咸涩不堪。她终于明白,爱情是女人的宗教,婚姻是男人的旅馆。而她这个老板娘,连换床单的权利都没有。
周末的上午,客人比平时多。红梅在灶台前下面、捞面、浇卤,动作行云流水。张姐嗓门洪亮地招呼客人、收钱算账。老刘今天仓库休息,也过来帮忙,笨手笨脚地擦着桌子,动作慢吞吞的。
“哎呦我的老天爷!老刘你擦的是桌子还是画画呢?磨磨蹭蹭!没看见那边客人等着坐吗?”张姐看着他那慢动作就上火,叉着腰开始数落,“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你说你能干点啥?”
老刘被骂得抬不起头,只闷声“嗯”了一下,手下动作更乱了。
红梅赶紧给张姐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张姐!又忘了?上次怎么跟你说的?给刘哥留点面子!”
张姐这才反应过来,讪讪地闭了嘴,但脸上还是气鼓鼓的,转身去招呼新来的客人,声音瞬间又扬了上去:“五位里面请!吃点啥?我们这牛肉面可是一绝!”
红梅无奈地摇摇头。有些夫妻,吵吵闹闹是一辈子,相敬如宾反倒生分。他们的感情藏在粗声大气里,藏在互相拆台又彼此依赖的日常里。
隔壁“客再来”门口,胡老板又探出了脑袋,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往面馆里瞟,尤其在那抹窈窕身影上打转。今天没看见常松那辆桑塔纳,他心里活络了些。中年男人的贼心像公共厕所的苍蝇,闻着味就往上扑。
“看什么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那个膀大腰圆的老婆从后面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声音像破锣,“天天往对面瞅!那面馆是你爹啊?还是里面有你相好的?”
“哎呦哎呦!轻点!胡说八道什么!”胡老板疼得龇牙咧嘴,被老婆连拖带拽地拉回了屋里。有些男人的贼心,像韭菜,割一茬长一茬,但往往刚冒头,就被家里的母老虎一脚踩烂在泥里。
这时,英子骑着车来了。她换了件鹅黄色的短款夹克,配着紧身的蓝色牛仔裤,衬得双腿笔直修长。阳光照在她青春洋溢的脸上,像会发光。她把车停在店门口,轻盈地跳下来。
“妈,张姨,我来了!”
红梅看到她,皱起眉:“不是让你在家复习吗?”
“卷子都做完了,家里也收拾好了。”英子笑嘻嘻地拿起围裙系上,“我来帮忙嘛!”
张姐看着英子,满脸羡慕:“红梅,你看你家英子,又漂亮又懂事,学习还好!真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英子没接话,麻利地开始收拾碗筷,招呼客人。有客人问哪种面好吃,她声音清脆地介绍,反应快,态度又好,几个老顾客都夸她。
快到中午,英子提醒红梅:“妈,该给张军准备饭了。”
“对对,忙忘了。”红梅赶紧洗手,拿出饭盒,捞了满满一大份炸酱面,又特意煎了两个金黄的荷包蛋盖在上面,拿了一瓶橘子味汽水,一起装进便当包里。
张姐在一旁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低头继续算她的账。
红梅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几张毛票,走到收银台前,仔细放进钱箱,然后在旁边的小本子上记了一笔。
合伙做生意,情意是汤底,账目是葱花。汤底再浓,少了葱花不香;光有葱花,没有汤底,那叫耍流氓。红梅深谙此道,所以她从不欠那一撮葱花。
县图书馆里,安静得能听见翻书页的声音。
张军穿着那件洗得颜色发淡的蓝色运动服,正在整理书架。他个子又长高了些,肩膀变宽,浓眉大眼,鼻梁挺直,虽然衣着朴素,但沉默认真的样子,自带一种干净的气质。
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留着波波头的女生,抱着一本书,在他旁边的书架磨蹭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凑近,声音细细的:“同学,请问……《简爱》在哪个区域?”
张军头也没抬,指了指斜对面:“A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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