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灰白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挤进来。
常松醒了。身边红梅还睡着,呼吸均匀。他侧过身,手臂搭在她腰上,手心隔着薄薄的睡衣感受到她身体的温热。
他动了动,身体里那股早晨惯常的躁动顶得他难受。
他撑起胳膊,看着红梅睡着的侧脸,嘴唇凑过去,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然后是脖子。手从腰上滑下去,抚过她微隆的小腹,停在大腿外侧,慢慢往里探。
红梅眼皮动了动,没睁开,声音带着睡意:“……干嘛……”
“没干嘛……”常松含混地应着,嘴唇贴着她耳根,热气喷进去,“就摸摸……”
红梅彻底醒了,抬手推开他的脸,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摸什么摸……不行你不知道?越摸你越起火。”她掀开被子坐起来,拿起床边的外套披上,“起来给英子做饭,今天开学。”
一股无名火混着委屈,顶得他喉头发紧。他猛地躺回去,盯着天花板上的一道裂纹,像在审视自己此刻无处安放的欲望和憋闷。
婚姻里最远的距离,不是隔着一张床,而是欲望在左,体贴在右,中间隔着说不出口的千言万语。
“你躺着吧,我去做。”常松忽然坐起来,声音闷闷的,带着点赌气的味道。他套上裤子,背心也没换,趿拉着拖鞋就出去了。
厨房里很快传来锅碗的轻响。红梅坐在床沿,听着外面的动静,嘴角慢慢弯了一下。
英子房间的闹钟叮铃铃响起来。她伸手按掉,揉了揉眼睛,坐起来。身上那件印着卡通猫的粉色睡裙肩带滑落一边。
她下床,走到衣柜前,拉开。里面挂着一排衣服。她手指划过,取下一件浅蓝色的牛仔裤,又拿出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胸口有个简单的红色字母印花。
她脱下睡裙,换上内衣,套上T恤,穿上牛仔裤,裤脚有些长,她弯腰把裤脚挽起两道,露出纤细的脚踝。
走到镜子前,把长发梳顺,扎成一个高马尾,用一根蓝色的橡皮筋固定。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双白色的短袜和一双白色的帆布鞋穿上。收拾好书包,推开房门。
厨房有响动,油烟机嗡嗡响。
“妈,你怎么起这么早?”英子边说边走过去。
灶台前站着的是常松。他系着那条沾了油点的围裙,锅里煎着鸡蛋,另一边的蒸锅冒着热气。
常松回头,脸上没什么表情:“醒了?去洗漱,蒸了烧麦,磨了豆浆。”
英子站在门口,看着常松忙碌的背影,心里那点因为妈妈怀孕而对他生出的隔阂,忽然就松动了一块。
这些天她没怎么给他好脸色,可他好像全忘了,还是像以前一样。
爱的背面或许不是恨,而是日复一日的早餐。它比情话更具体,比誓言更坚实。
“谢谢常叔。”她声音低低的。
常松挥挥锅铲:“谢什么,傻丫头。快去。”
英子转身去了卫生间。红梅从里屋出来,看着厨房里常松的背影,又看看卫生间方向,没说话,走到桌边坐下。
三个人坐在桌边吃早饭。烧麦,豆浆,煎蛋,一小碟咸菜。
英子吃得快,喝完最后一口豆浆,站起来:“我吃好了,去学校了。”
“骑车慢点。”红梅跟着送到院门口。
“知道,你放心。你自己在家多注意。孕妇!”英子推着自行车,回头说了一句。
红梅笑了:“死丫头!”
常松在屋里听见,也扯了扯嘴角。
“走吧,去店里。张姐和大玲估计都到了。”红梅回屋对常松说。
常松脸上的笑意淡下去,“嗯”了一声。
王磊提着一盒包装精美的五粮液,推开父母家的门。
“爸,妈。”
王磊母亲从厨房探出头,脸上堆着笑:“磊子来了!快进来!哟,给你爸买这么好的酒!”她接过酒,往他身后看,“莉莉呢?没一起来?你爸今天过六十六。”
王磊把鞋换好,声音有点干:“她……银行忙,走不开。”
王磊母亲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压低声音:“还没哄好?我跟你说,女人得哄!多说点好听的,买点她喜欢的东西……”
王磊苦笑一下,打断她:“妈,哄没用。她现在……要厂里的股份。”
“什么?!”王磊母亲声音猛地拔高,又赶紧压下去,脸色瞬间难看,“股份?她想得美!儿子我告诉你,女人不能这么惯着!哄归哄,钱和权得攥在自己手里!你就跟她拖!拖到她没脾气!她齐莉那个岁数,离了你,还能找着什么好的?”
王磊母亲说这话时,嘴角不自觉地向下撇着。她想起当年自己发现丈夫在外面的风流事时,也是这般咬牙切齿地忍了下来——不是为了爱情,是为了儿子名下的房产和存款。
女人的精明都是吃亏吃出来的。年轻时忍丈夫的花心,年老了防儿媳的手长,这一生的智慧都用在看守家门上,倒把自己活成了这个家最忠诚的看门狗。
她凑近儿子,声音压得更低,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