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经理，你好。我是苏牧。”
在食堂吃完一顿丰盛的午饭后，苏牧才慢悠悠地回拨了那个电话。
“哎呀！苏导！总算联系上您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异常热情，甚至带着一丝谄媚，“您拍的肾宝源，那可真是……真是神来之笔啊！我们老板看了，拍案叫绝！说您是百年一遇的营销奇才！”
苏牧听着这些浮夸的吹捧，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些人，前几天估计还在嘲笑肾宝源的广告土得掉渣，现在看到肾宝源的销量坐着火箭往上涨，立马就换了一副嘴脸。
资本的世界，就是这么现实。
“王经理过奖了，只是运气好。”苏牧不咸不淡地应付着。
“不不不，苏导您太谦虚了！这不是运气，这是实力！”王经理立刻反驳道，“所以我们才想请您出山，也帮我们‘乐哈哈’打造一款爆品。我们的要求不高，就是要更土，更魔性，更有传播力！能做到吗？”
“能。”苏牧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太好了！”王经理的声音里透着兴奋，“那关于酬劳方面……肾宝源那边给了您五万，我们加倍，给您十万！您看怎么样？”
十万。
拍一支同样是小成本的土味广告。
这个价格，对于一个学生来说，已经是天价了。
对方显然是想用钱来砸晕他，让他乖乖地复制一个“肾宝源2.0”出来。
苏牧的脑子转得飞快。
他很清楚对方的算盘。肾宝源的广告火了，但同时也背上了“低俗”、“恶俗”的骂名。“乐哈哈”作为后来者，他们想做的，是把这种“土味营销”的争议性推到极致。
他们要的不是销量，而是话题度。他们想让“乐哈哈”这个品牌，通过一种黑红的方式，迅速在市场上打响名气。而自己，就是他们选中的那把最锋利的刀。
他们想利用自己，把自己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去承受所有的骂名，而他们则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
想得美。
苏牧心里冷笑一声，嘴上却说道：“王经理，价格很有诚意。不过，我有个条件。”
“您说您说！”王经理的语气非常爽快。
“这次的广告，预算和酬劳，我都要加一个零。”苏牧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到了王经理的耳朵里。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寂。
过了好几秒，王经理才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苏……苏导，您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您再说一遍？”
“我说，预算三十万，酬劳五十万。总共八十万。”苏牧平静地重复道。
“八十万？！”王经理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苏导，您没开玩笑吧？拍一个三十秒的土味广告，您要八十万？您怎么不去抢啊！”
“王经理，你先别激动。”苏牧的语气依旧平稳，“我问你，你们‘乐哈哈’这次推新产品，总共的市场营销预算是多少？”
王经理一愣，下意识地回答：“大概……五百万左右。”
“五百万。”苏牧笑了，“你们花五百万，请正规的广告公司，找二线明星，拍一支四平八稳的广告，投放到各大平台。我敢保证，这五百万扔出去，连个水花都看不见。最多也就是让经销商知道，你们出了个新产品，仅此而已。”
“但是，你给我八十万。我能让全网，无论男女老少，都知道你们‘乐哈哈’。我能让你们的品牌，成为接下来一个月最大的社会话题。我能让你们的竞争对手，恨得牙痒痒，又不得不模仿我们。你觉得，这八十万，花得值不值？”
王经理再次沉默了。
苏牧的话，像一把锤子，精准地敲在了他的心坎上。
他不得不承认，苏牧说的是对的。
他们这次之所以剑走偏锋，就是因为常规的营销手段，成本太高，效果太差。他们需要一剂猛药，来撬开这个已经固化的市场。
而苏牧，就是那个唯一能配出这剂猛药的人。
“可……可是八十万，这也太……”王经理还在犹豫。
“不贵。”苏牧打断了他，“王经理，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开创性的东西，永远是最贵的。肾宝源那五万，是我的开山之作，算是体验价。现在，我的创意，我的名气，以及我即将要承受的舆论压力，值这个价。”
“而且，我还是那个条件。”苏牧加了最后一根稻草，“酬劳五十万，现在就要。预算三十万，你打到公司账户，我按流程报销。”
“现在就要？！”王经理感觉自己的血压又上来了。
“对。因为我需要用这笔钱，去做一些‘艺术上’的准备。”苏牧的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电话那头的王经理，陷入了天人交战。
八十万，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尤其是五十万要提前支付，这风险太大了。
可是，苏牧描绘的前景，又实在太诱人了。
“黑红”，也是红啊！
“苏导，这事我得跟我们老板商量一下。您等我消息。”王经理最终还是没敢当场拍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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