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蹲在地窖口,指尖捻着颗刚收获的麦粒,借着头顶昏黄的马灯光,能清晰看见麦粒上细密的纹路。地窖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和谷物的清香,这是他用半个月工分换来的“特殊权限”——负责看管生产队的种子窖。
“咔嗒。”他将麦粒咬碎,清甜的淀粉味在舌尖散开,比去年的种子饱满不少。这是他用储物戒指里的现代育种知识悄悄改良的品种,原本该亩产三百斤的冬小麦,经他调整光照和水肥比例,试种的半亩地竟收了四百二十斤。
“林舟哥,李书记让你去晒场一趟。”地窖口传来周秀莲的声音,她的辫子上还沾着麦糠,显然刚从晒场过来。
林舟把麦粒扔进随身的布包,拍了拍手上的灰:“啥事?”
“好像是县里来人了,说要推广新的农具。”周秀莲蹲下身,帮他把散落的麻袋口系好,“还带了个技术员,说是能让玉米亩产过千斤。”
林舟挑眉——千斤玉米?1958年的育种水平,能到六百斤就算高产,这技术员怕不是来放卫星的。他顺着梯子爬出地窖,阳光有些刺眼,下意识抬手挡了挡,却见周秀莲正盯着他的手腕看。
“咋了?”
“你这手表……”她指了指林舟腕上的旧上海表,这是他从戒指里取出来的,特意做旧过,“看着挺新,哪来的?”
“前几天帮供销社修仓库,王主任送的。”林舟随口胡诌,心里却警醒——这表虽然做旧了,但机芯是现代工艺,确实容易露馅。
周秀莲没再追问,只是转身往晒场走:“快去吧,李书记脸都快拉到地上了。”
晒场上,果然站着两个穿中山装的陌生人,其中一个戴眼镜的正唾沫横飞地讲着:“……这‘跃进犁’采用最新设计,深耕能到三尺,保准让土地多打粮!还有这‘密植法’,一亩地种三万株玉米,通风透光,产量翻番不是梦!”
李书记在一旁陪着笑,脸却憋得通红。陈铁牛蹲在麦垛上,偷偷冲林舟挤眉弄眼,手里还比划着“吹牛”的口型。
林舟刚站定,戴眼镜的技术员就指着他:“这位同志看着面生,是队里的农技员?”
“不是,就是个种地的。”林舟低调回应。
“哦?”技术员推了推眼镜,“那正好,我们这新犁和密植法,就得找你们这些一线农民试试!明天就从你们队开始,先耕二十亩地做示范!”
李书记赶紧点头:“没问题!没问题!”等技术员和县里的人走了,他才抹了把汗,对林舟苦笑:“这牛皮吹的,三尺深耕?那底下都是石头,犁得动吗?三万株密植?玉米不得烂在地里?”
“那咋办?”陈铁牛从麦垛上跳下来,“真按他说的干,明年得饿肚子!”
林舟摸了摸下巴:“犁可以试试,深耕到一尺五就行,就说石头太多,实在耕不动。密植……咱们掺着种,明面上按他说的密度,暗地里留间隔,保证通风。”
“这招妙啊!”李书记眼睛一亮,“就说试种发现问题,得调整!”
周秀莲突然拽了拽林舟的胳膊,往麦垛后面指了指。两人绕到麦垛后,她才压低声音:“我刚才在育种组仓库,看见老张头偷偷藏了袋东西,像是你上次说的那种高产麦种。”
林舟心里一动——他上个月用戒指里的优质麦种跟老张头换过普通种子,特意叮嘱过要保密。
“他藏哪儿了?”
“就那口枯井里。”周秀莲指了指村西头的方向,“我看见他傍晚往井里扔麻袋了。”
当天夜里,林舟借着月光摸到枯井边。井口用石板盖着,缝隙里透出淡淡的麦香。他掀开石板,果然有个麻袋沉在井壁的凹洞里。拉上来一看,正是他给老张头的优质麦种,足有二十斤。
“这老张头……”林舟又气又笑,正想把种子运回去,却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果然是你拿的!”老张头举着锄头站在月光下,“我就说这麦种咋长得这么好,原来是你小子搞的鬼!”
林舟把麻袋往身后藏了藏:“张大爷,这麦种能多打粮,你藏着干啥?”
“多打粮?”老张头气呼呼地,“去年你给我的十斤种子,我试种了一分地,收了一百二十斤!这要是报上去,不得被县里征走大半?我留着自己育苗,明年分点给信得过的人,不行吗?”
林舟愣住了——他确实没考虑到这点。1958年的征购政策,产量越高,上交的任务越重,留给社员的反而可能更少。
“那……”林舟挠了挠头,“大爷你想咋弄?”
老张头放下锄头,蹲在井边叹气:“我想在山后开片荒地,用这麦种悄悄种,等收成了,给队里留点,剩下的咱们自己分。你要是能再弄点那‘特效药’(指林舟给的少量现代农药),我保证产量翻番!”
林舟看着老张头眼里的期盼,突然觉得这老头也挺可爱。他从戒指里取出一小瓶低毒农药,又摸出斤红糖——这在现在可是稀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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