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院墙外传来铁牛的暗号——三声轻轻的敲门声。林舟赶紧起身开门,铁牛猫着腰钻进来,脸上沾着不少泥土,眼睛却亮得很。
“林舟哥,挖好了!”他压低声音,“比俺想象的大,能放好几个陶罐!”
林舟把陶罐递给他:“小心点,别弄破了。”
“放心吧!”铁牛抱起陶罐,像抱着啥稀世珍宝,“俺走了,明早给你信!”
看着铁牛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林舟心里踏实了不少。他关上门,往炕上铺被褥时,手指碰到了周秀莲白天换回来的蓝布——布料很厚实,摸着很舒服。
他忽然想起赵大娘的话,嘴角忍不住往上扬。或许,在这1958年的小村里,除了藏好粮食活下去,还能有别的盼头。比如,给秀莲做件新衣裳,比如,把荒坡开出来种满土豆,比如,看着铁牛这憨货娶个好媳妇……
这些平凡的盼头,像星星一样,在这艰苦的日子里闪着光,让“躺赢”这两个字,有了更实在的味道——不是不劳而获,而是靠着自己的算计和身边人的帮衬,一点点把日子过成想要的样子。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进屋里,落在墙角的陶罐上,泛着柔和的光。林舟躺到炕上,听着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吠声,慢慢闭上了眼睛。明天,又是要好好盘算的一天呢。
林舟蹲在灶台前烧火,玉米糊糊在锅里咕嘟冒泡,香气混着柴火的烟味飘满小屋。他往灶膛里添了块干牛粪,火苗“噼啪”窜高,映得他脸上暖烘烘的。这时候,院门外突然传来赵大娘慌里慌张的叫喊:“小舟!不好了!铁牛被抓了!”
林舟手里的火钳“当啷”掉在地上。他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在灶台上,疼得龇牙咧嘴也顾不上揉:“咋回事?谁抓的?”
“公社的人!”赵大娘拍着大腿冲进院,头上的蓝布头巾歪到一边,“说是铁牛偷了队里的红薯种!刚才直接捆着往公社带了,那绳子勒得老紧,铁牛那憨小子还喊‘俺没偷’,嗓子都喊哑了……”
林舟脑子“嗡”的一声。红薯种是前天刚从公社领的,装在仓库的大缸里,昨天清点时少了半袋。他昨天还提醒过铁牛,仓库最近加了岗,让他别靠近,没想到还是出了事。这时候被抓,说是偷种子,往重了说能按“破坏集体生产”论处,轻了也得关禁闭、扣工分。
“赵大娘,您先别急,”林舟迅速冷静下来,弯腰捡起火钳往灶膛里怼了怼,把火压小,“抓他的是公社哪个部门的?带队的是谁?”
“还能是谁?就是那个王干事!”赵大娘往地上啐了口,“上回跟你抢种子没抢着的那个!带着两个年轻干事,凶得很,铁牛娘拉着不让走,被推得坐在地上哭呢!”
林舟心里咯噔一下。王干事上次因为高产种子的事跟他结了梁子,这次抓铁牛,保不齐是冲着自己来的。铁牛那憨脾气,被冤枉了肯定梗着脖子不认,到了公社少不了挨收拾。他得想办法捞人,但不能明着跟公社对着干——这年头,跟公家硬刚,没好下场。
“赵大娘,您先回去劝劝铁牛娘,就说我这就去公社看看,保证想办法把铁牛弄回来。”林舟边说边往屋里走,“您让她别哭,哭解决不了事,还容易被人抓把柄说‘对抗公社’。”
赵大娘点头如捣蒜:“哎哎!我这就去!你可得快点啊小舟,铁牛那孩子实诚,别让他在公社受委屈!”
林舟回屋关上门,立刻意念沉入储物戒指。空间里整齐码着他攒下的物资,视线扫过角落里那袋红薯种——还是上个月从县城黑市换的,颗粒饱满,比队里仓库的好得多。他当时想着留着开春自己育苗,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
他没直接拿种子,而是先翻出瑞士军刀和一卷细铁丝。军刀是穿越前带的,刀刃锋利,还带个小锯子;铁丝是上次修农具剩下的,粗细正好。他快速用军刀把铁丝截成小段,又找出块破布,三两下缠成个小布包,塞进怀里。这才抓了两把压缩饼干揣进兜,快步往公社赶。
刚出村口,就见周秀莲背着个布包迎面走来,脸冻得通红,看见他就急刹住脚:“林舟哥!我听说铁牛被抓了?我刚从公社回来,王干事说……说要批斗铁牛呢!”
“批斗?”林舟皱眉,这比关禁闭严重多了,“他凭啥批斗?没证据就抓人,还想扣大帽子?”
“王干事说有人看见铁牛前天晚上在仓库附近转悠,”周秀莲急得眼圈发红,从布包里掏出个小本子,“我记工分的时候看见仓库的锁有被撬动的痕迹,不是铁牛干的——他那笨手笨脚的,哪会撬锁?我把这记下来了,你拿着说不定有用。”
林舟接过本子,上面是周秀莲清秀的字迹,果然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锁头,旁边标着“有划痕,非原配钥匙打开”。这姑娘心细,关键时刻真能顶上用。他心里一暖,把本子揣进怀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别跟着掺和,免得王干事连你一起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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