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拍打着琴房的落地窗,像无数细密的鼓点,敲在林晚星紧绷的神经上。她坐在琴前,指尖悬在琴弦上方,却迟迟落不下去。桌上的平板亮着,那条匿名采访的标题刺得人眼睛生疼——《独家揭秘:天才音乐家林晚星实为林家非婚生女,生母早年间弃女私奔》。
“远方表姨”的叙述绘声绘色,甚至附了张模糊的旧照片,说那是林晚星生母年轻时的样子,“穿得暴露,一看就不是正经人”。评论区早已炸开了锅,从质疑她的出身,到揣测她能进林家、能有今日成就全靠“钻营”,甚至有人扒出她常带在身边的那把意大利古董小提琴,恶意猜测“说不定是她生母用不正当手段得来的”。
林晚星闭上眼,指尖攥得发白。母亲在她记忆里,是抱着她唱摇篮曲的温柔轮廓,是临终前把琴塞到她手里说“星星要像这琴弦一样,再紧也不能断”的决绝眼神。那些污秽的揣测,像脏水一样泼在母亲身上,比骂她自己更让她难受。
“叩叩叩——”
她没应声,沈墨的声音却隔着门传来,带着小心翼翼的担忧:“晚星,叔叔刚才打电话来,说看了新闻,气得直接晕过去了,现在在医院。”
林晚星猛地站起,撞翻了琴凳。
医院的消毒水味呛得人窒息。林天明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氧气罩遮住了大半张脸,胸口微弱起伏。林夫人坐在床边,眼眶红肿,见她进来,别过脸抹了把泪:“你爸这辈子最看重名声,现在被人这么糟践……”
话没说完,病房门被推开,陆寒枭闯了进来,西装皱巴巴的,眼底布满红血丝:“晚星,你没事吧?那些报道我已经让公关部处理了,一定能压下去!”
林晚星没看他,只是走到病床前,握住父亲冰凉的手:“爸,对不起。”
“跟你没关系。”林天明艰难地睁开眼,声音气若游丝,“是爸没保护好你和你妈……当年的事,是爸的错。”
林晚星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她知道父亲一直愧疚,也知道林夫人对她的接纳有多不易。这些年,他们小心翼翼维护着这个家的体面,却被这则爆料撕得粉碎。
陆寒枭在一旁看着,心像被钝刀割着。他动用了所有关系,找平台删帖、联系媒体澄清,甚至查到了那个“表姨”的IP地址在境外,可对方像早有准备,删了又发,换着账号扩散,反而越闹越大。更有人翻出他前几天酒吧失态的照片,恶意关联“陆总为争私生女撕破脸”,把林家的事搅得更浑。
“查到是谁在背后搞鬼了吗?”他抓着助理的胳膊问,声音嘶哑。
“对方很狡猾,资金链和操作痕迹都处理得很干净,目前只查到和几年前跟林家抢过地标的那个张老板有关,还有……苏家好像也插了手。”
陆寒枭一拳砸在墙上,指节渗出血迹。苏雨晴那个女人,果然没安分!
就在这时,周慕白的电话打了过来,背景音里是键盘敲击的急促声响:“陆总,别白费力气了。对方要的就是舆论发酵,你越压,他们越兴奋。”
“那你说怎么办?”陆寒枭咬着牙问。
“把水搅得更浑,让他们浮出水面。”周慕白的声音冷静得像冰,“我刚黑进了那个‘表姨’的邮箱,找到了她和张老板的转账记录,还有她根本不是苏雨晴亲戚的证据。另外,你查一下张老板最近和谁走得近,我这边查到他账户有笔资金来自陆家的对家。”
陆寒枭心头一震。陆家的对家?难道这事还牵扯到家族恩怨?
挂了电话,他立刻让人去查,同时收到沈墨发来的消息:“我联合了几位世伯,准备发声明支持晚星,顾言也在联系媒体,引导粉丝理性看待。”
陆寒枭看着屏幕,心里五味杂陈。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周慕白和沈墨已经有条不紊地展开了反击。而他,除了砸东西、发脾气,好像什么都做不好。
傍晚,雨下得更大了。林晚星从医院出来,没让司机送,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在雨里。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冷意钻进骨头里,却压不过心里的憋闷。
她走到小时候常去的江边,看着浑浊的江水翻涌。那些谩骂、质疑、父亲病倒的样子、林夫人复杂的眼神……像潮水一样涌来,让她几乎窒息。她蹲下身,抱住膝盖,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哭了很久,直到眼泪流干,喉咙发痛,她才慢慢抬起头。雨幕中,远处的灯火明明灭灭,像母亲曾说过的“星星再暗,也在发光”。
她抹掉脸上的雨水,站起身。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她不能让母亲被污蔑,不能让林家因为她蒙羞。
第二天上午,林晚星的工作室突然发布公告:下午三点,召开个人说明会。
消息一出,全网哗然。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辩解、会卖惨,或是拿出证据反驳。
陆寒枭坐在办公室,盯着直播页面,手心全是汗。他给她发了无数条信息,她都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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