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但清弦,你真的要带煜儿进去?密室虽然安全,可一旦被围……”
“我们不进密室。”沈清弦停下脚步,转身看他,“我们去书房。”
萧执一怔。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资本女王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对方若攻入王府,第一目标定是主院和密室。书房在王府东北角,靠近后花园,看似显眼,实则偏僻。而且……”
她推开书房的门,里面烛火通明。书案、书架、多宝阁一如往常,但若仔细看,会发现地面铺的青砖有几块颜色略深——那是可以掀开的暗门,通往一条只有她和萧执知道的密道。
这条密道不是通往府外,是通往隔壁一座空置的宅院。那是三年前,沈清弦刚接手王府产业时,用化名暗中买下的。连萧执都是新婚夜她坦白穿越之事时,才得知这个秘密。
“狡兔三窟。”萧执看着那些暗砖,忽然笑了,“我的清弦,到底还藏了多少后手?”
“不多,够用就行。”沈清弦将萧煜放进书案旁特制的摇篮——这摇篮看似普通,但四壁衬了薄钢板,底座装了滚轮,必要时可以整个推入密道。
她走到多宝阁前,转动第三格的一个青瓷花瓶。轻微的机括声响起,多宝阁向一侧滑开,露出墙内嵌入的柜子。
柜子里不是金银珠宝,是分类整齐的卷宗、账册、地图,还有十几个大小不一的木盒。沈清弦取出其中一个巴掌大的紫檀木盒,打开,里面是十二枚铜钱——不是普通的铜钱,是听风阁特制的信物,每枚对应一个紧急联络点。
“子时三刻,无论永兴坊那边进展如何,我们都要从这里撤离。”她将木盒递给萧执,“你三枚,我三枚,剩下的给墨羽、顾青、婉儿、晚晴,还有……文先生。”
萧执接过铜钱,指尖摩挲着钱身上细微的刻痕:“文先生那边……”
“我已经安排好了。”沈清弦合上柜门,多宝阁缓缓复位,“墨韵斋地下有个酒窖,酒窖里有条暗道通往后街的当铺。文先生此刻应该已经在当铺的地窖里了,带着他那几卷真正的古籍。”
她走到窗边,掀开帘子一角。月色如洗,庭院里静得可怕。原本该有侍卫巡逻的地方空无一人,连檐下的灯笼都灭了几盏。
整个王府,此刻看起来就像一座空宅——这是她故意营造的假象。
“王府里还留了多少人?”萧执问。
“二十四个。”沈清弦精确报数,“十二个在黑云骑待过,擅巷战;八个是听风阁的好手,擅潜伏;四个是府里的老人,熟悉各处暗道。他们分四组,每组守一个方位,不接战,只拖延。拖到寅时,无论战果如何,全员撤离。”
萧执看着她冷静布置的侧脸,忽然想起新婚夜她坦白时的情景。那时她说:“执之,我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那里女子可以读书经商,可以抛头露面,甚至可以执掌天下。我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沈清弦,但我愿意做你的沈清弦。”
那时他只当是奇谈,如今才真切感受到——这个女子的确来自一个不同的世界。她的思维,她的手段,她的格局……
“清弦,”他轻声说,“等此事了了,带我去你的世界看看。”
沈清弦回身,看着他眼中真实的向往,忽然鼻子一酸。她走上前,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握住他的手:“我的世界……回不去了。但我们可以在这里,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给煜儿,也给更多人。”
萧执反手与她十指相扣:“好。”
窗外传来梆子声。
子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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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永兴坊棺材铺地窖。
墨羽单膝跪在潮湿的地面上,耳朵紧贴着一面砖墙。墙后传来细微的敲击声——三长两短,重复三次。那是黑云骑弟兄传来的信号:地道挖通了。
他回敲两短一长,示意收到。
地窖里除了他,还有七个黑云骑老兵和四个听风阁暗桩。十一个人,却安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
“墨统领,”一个脸上带疤的老兵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第三户人家后院的枯井有动静——半个时辰前下去两个人,现在还没上来。”
墨羽眼神一凛:“看清是谁了吗?”
“太远,看不清。”老兵摇头,“但其中一个走路姿势很怪,左肩高右肩低,像是……女人。”
柳氏。
墨羽想起暗桩的回报:柳氏从枯井爬出,进了第三户人家。现在她又下井,说明井底确实有东西——不是蛊巢,就是通往祭祀场地的密道。
“井口的守卫呢?”
“四个,都带着弓弩。”老兵从怀中掏出一张草纸,上面用炭笔画着简易的布防图,“井口在院子西北角,旁边有棵老槐树。树上藏了一个,树下一个,墙角两个。四人站位呈菱形,互相照应。”
墨羽接过草纸细看。布防很专业,不是乌合之众能摆出来的阵型。看来对方确实有军中背景,或者……雇了退役的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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