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
一阵静谧后,顾芙听到林战引弓拉弦的声音。
她好奇揭开车帘一角,只见林战已经拉弦,将箭矢指向了一片漆黑的前方。
“咻──”一声,羽箭疾射而出,不到片刻远处响起悲切狼嗥,那叫声凄厉绵长,接着此起彼落,然后渐喊渐远……
“终于退了。”车夫欢呼着。
顾芙迫不及待揭门出去,林战拍拍她的背:“我射中了狼王,狼群退了。”
“林战不愧是夜狼族的勇士!”若水赞扬道。
一群人黑暗中不敢继续前进,原地过了一夜,林战和车夫轮流守夜,这一天就这样过去。
第二天清晨,他们很快出发,六辆马车终于回到了官道,又走约一个时辰,突然听到犬吠,那狗狠狠狂叫,引发牵着它的村夫喝叱。
村夫一看到马车,看到车前顾府的标志,咧嘴大喊:“是大小姐!”
“大小姐!”
“大小姐终于来了!”
顾芙意识到这些应该是山庄里的佃户,是来接自己的。
佃户们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说这么多天都没见到马车,他们可吓坏了,都担心大小姐出了什么意外;闹哄哄的,佃户们把车队迎进了芙蓉山庄。
一到顾芙便咋舌,这山庄腹地实在太大了。
芙蓉山庄的地界有些麻烦,往南有郭庄、往北有曹村,听佃户说这两村的居民曾为了一个码头争吵打斗,闹得不可开交,听说还有几次闹出了人命,村正处理不了告了知县,知县又禀知州,两州的知州各有各的压力,也吵了起来,最后就搁着不管了。
芙蓉山庄就横跨江南江北,横着一道风急浪险的长江湍滩。
顾芙苦笑,有这条江横着,她想每天巡视一次山庄,还得江北江南两边跑,中间还要坐渡船,想想顾芙不禁扶额,陈琬不是才女吗?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
来到主屋,虽然大气磅礴、十分宽敞,格局也设计精致、造景优雅,有点让人意外,但顾芙还是想哭!因为就算坚固,一看也年代久远,许多地方都得重新整理,这绝对是一个大工程。
顾芙让佃户都先回去,今天让她安置一下,明天巳时再来议事,佃户们便退下了。
六车的箱子都卸下之后,顾芙留了两辆马车以备不时之需,就打发那些顾家车夫,和林战三人开始整理起来。
顾芙整理书,其他人归置物品,这一整理就花了近一天的时间。
屋子太久没人居住,若水和千千挽起袖子,先把偏厢收拾妥当,让晚上顾芙有个安栖之所,两人商量着,第二天找佃户家的妇人们,一起来打扫堂屋和院落。
林战把山庄主屋里里外外检查了一次,安全是他首要之重;到了晚上,千千去厨房做饭,佃户们送来一些面粉、鸡蛋和一些腌酱菜,千千就打算煮面,简单裹腹。
林战把几个沉重的箱子归位后,就去给顾芙烧水沐浴;顾芙看到林战把木桶里的水倒进大锅中,又把大锅放在碳炉上烧。
顾芙走过去:“我来。”来到这里,顾芙有自觉,她不再是顾府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许多事不能再等着别人伺候,她必须自己动手。
其实这也没什么,虽然前世她家境优渥,但21世纪谁不是独立自主的个体?特别是她的爷爷、父亲,从来不养废人。
可林战舍不得:“你歇着,我来。”
顾芙笑道:“林战,在这里估计很长一段时间得从简,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而你能帮我做的事更多。”
四人吃了来山庄的第一顿饭,若水看这么简陋的一餐,难过得眼泪都掉下来:“怎么可以让大小姐吃这些……”
千千也红着眼眶,她也觉得寒碜,可除了鸡蛋面和腌菜,她也变不出花样了,早知道出城前,先买些粮食备货。
反而是顾芙安慰她们:“既来之、则安之;若水、千千,粗茶淡饭没什么,你们小姐我不会永远只能吃一碗鸡蛋面配咸菜。”
这个自然,她们大小姐可厉害了,这是若水和千千坚持不变的信念。
“只是要先委屈你们辛苦一阵子,其实你们可以不跟我一起出来的……”
“大小姐!”若水第一次打断顾芙说话:“奴婢在商队遇劫的时候就发誓,若小姐不在了,奴婢也不苟活,总之这辈子奴婢跟定小姐!”
千千也抹眼泪,点头道:“要不是大小姐,奴婢的爹娘也无法安葬,所以大小姐千万不要这样说,奴婢无论如何也跟定大小姐。”
顾芙心里感动,患难见真情,她看着林战和两个婢女,豪气干云道:“放心,办法永远比问题多,只要有我顾芙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到你们仨!大家吃完早点休息,明天才有体力干活!”
回到偏房,顾芙让若水和千千去睡,这里不比顾府,从今天开始不用她们守屋子,但林战却待在她的寝室不走,甚至解了发束,脱了外衣。
“林战,我说不用守。”
林战长发披散,静静看着顾芙摇头:“我陪你。”
夜阑人静,林战低沉的嗓音道出“我陪你”三个字,突然让紧绷了一天的她感到鼻酸,她下榻,走到林战面前,将头抵在他的胸口,搂着他的腰:“还好我有你。”
林战的右手突然从顾芙里衣穿了进去,贴着她的小衣。
“不不不,林战,我今天没心情。”
“不。”想不到林战竟然坚持,奥蓝深邃的眼神特别坚定:“你需要,非常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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