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若水怒道:“老先生,我家大小姐还没起床,您不能进去!”
“日上三竿还赖床不起,这是要做大事的人吗?”
林战立刻弹起,拿了顾芙衣服给她套上,自己迅速穿好衣裤走了出去。
“若水、千千,你们进去帮大小姐净脸。”
见林战出来,若水和千千才放下心来,进去服侍主子。
老人不管身后大小徐怎么拉,还要往里头闯,拐杖却被林战一把按住,老人爆怒:“小子不要打扰老子正事!”
林战忍住气:“老先生,里头是我家大小姐闺房,您不能擅闯。”
老人吹胡子瞪眼:“你能杀了我不成?”
林战看到他手里握着的图纸,便知道他是谁:“大小姐已经起身,请随我到堂屋里等,我泡茶伺候您。”
此时顾芙出来,老人见了她,举起拐杖又要往她身上打去,林战这时脸色一变,顿时怒了,疾风般上前,护着顾芙硬生生受了老人一棍子。
顾芙忙心疼道:“林战,你没事吧?”
老人道:“少年人如此贪睡,纵然有些天分,能成什么气候?”
林战几乎怒得要出拳,顾芙忙制止他:“老先生说的是,顾芙受教了!”
老头子这才哼一声:“你想白手起家,创自己家业,就不能备懒。”他用拐杖点了两下:“给你一刻钟时间用饭,吃完到堂屋来。”说完就转身和两徒弟走了。
顾芙突然有被当头棒喝、醍醐灌顶之感,这老人多像她前一世的爷爷啊!
她又心疼给林战的后背揉了揉:“你没事吧?”
林战点头,可心里不平,那老家伙这样对待顾芙。
顾芙唤若水:“若水,你去取一点玉峰龙井泡给那老人吃,客气一点,我的水车要靠他了。”
有本事的老人都是有脾气的。
在林战坚持下,顾芙用了早饭,又让千千整理了一下衣服,心里想的都是方才老先生的话,是啊!自己必须再积极一点。
顾芙急急忙忙赶往堂屋,大徐见到她道:“大小姐,这是我师傅,人称黄大师。”
顾芙躬身行礼:“见过老师。”
黄大师也不谦让,大剌剌的接受了她的礼:“大徐昨夜回来,给我看这图纸,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顾芙不敢居功:“是晚辈看了《墨家工务考》、《公输经》、《天工开物》这些书后,自己琢磨的,有什么地方不妥,还请老师指教。”
“哼,不妥的地方可多了。”黄大师拄着拐杖起身:“丫头,你打算把这东西装在何处?带我过去看看。大徐,你们兄弟做你们的事去,不用跟来。丫头,带路。”
大师果然有大师的派头,林战和顾芙规规矩矩地带路,一边走一边让黄大师看图纸,又指着不远处的山崖:“老师,我想在那里装个水车,不过水渠还没能挖。”
黄大师沉吟了一会儿,抚着白须:“丫头,这工程要办,可不是一天两天,银子也不会少花,你真的想做?”
顾芙一直是纸上谈兵,确实是只知原理而没有实务经验:“老师,您需要多少天?”
“水车容易,有图就能做;不过光这水渠,要挖到前面村口,天气好的话五十个人也要挖快一个月。”
顾芙想了想,问如果她能挖好呢?
老人道:“只要你能把水渠挖了,我去给你找工匠,帮你把水车做了。”
已经开春,各农家都已经准备下秧,顾芙有现代下乡经验,知道去哪里找人,一口答应了黄大师,说她一个月内可以把水渠挖出来;黄大师便答应帮顾芙修改她的设计图,并帮她把水车的零件陆续做出来;顾芙知道黄大师有这样的本事,大喜过望,心想水车多半能成了。
黄大师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走,眼底甚至带着狂热,直说顾芙孺子可教,不错、不错,顾家终于出了个好的,让顾芙哭笑不得。
顾芙吩咐若水和千千,注意着大小徐的修缮,就在林战的陪伴下去了郭庄。
顾芙这次让林战带了玉峰龙井,那可是贡茶,她送上贡茶并告诉村长她的计划,到时水渠行经郭庄,郭庄几条干涸的河道将重新有水汇流,如果村长可以派人给她协助挖渠,她以后不设水闸,算是她嘉惠郭庄,共享水车带来的利益;若不能,那她会设水闸,以后只固定泄洪,若之后才想共享资源,那她每年会向郭庄收取水车维护费。
村长自然是懂水车的妙用,更知道有一条水渠对郭庄会有多大的好处,直问要多少人,顾芙笑:“自然是多多益善。”
说完郭庄,顾芙又马不停蹄去了曹村,见了曹村村长,重复一遍,曹村村长听说郭庄已经在筹集挖渠者,也答应凑人出来。
“不过大小姐,如今已经下秧,各家能出的人丁真不会多,你要有心里准备。”
这顾芙当然知道,可挖水渠也是刻不容缓的事,一定要赶在夏季来临之前。
“放心,剩下的我会想办法。”
林战一直在旁边陪着顾芙,适时给她递水,从曹村村长家离开时,林战道:“先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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